“很抱歉,比起让人生不如死,我更喜欢一击致命。”
江铭咽下口中不断涌上来的鲜血,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拔出胸口的手术刀,紧接着发狠似的刺向沈寒声的颈动脉。
“小朋友,戾气这么重,你那位大小姐会喜欢这样的你吗?”
沈寒声一把握住颈边的手术刀,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手被刀锋划破。
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蜿蜒而下,慢慢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溅起一小片妖冶的血花。
“你还是先想想,你能不能活过今天。”
江铭一开口,丝丝血迹就从他的唇角渐渐渗出,而他胸口上的伤势更为严重,鲜血几乎快要将他的上衣浸透大半。
他的直觉没错,沈寒声是个危险人物。
跟沈寒声交手的过程中,他隐约察觉到他用的并不是普通的格斗术。
沈寒声的打斗方式十分狠辣,就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职业杀手。
如今这个人已经盯上了温幼宁,他必须杀了他,否则他会寝食难安。
“本来还想将你带回去给阿聿做伴,真可惜,我似乎驯服不了你。”沈寒声看着凭着一股狠劲强撑的江铭,他眼中不禁划过一丝惋惜,语调转冷,“既然我得不到,那便只能毁了。”
狼是这个世界上最记仇的动物,倘若他今天放这头小狼崽子一条生路,恐怕往后他会多出许多麻烦。
他一向不喜欢给自己留下隐患。
“我不喜欢男人,别说这种话恶心我。”
江铭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他的眸底猩红,眼神充满了野性。
他心知自己不是沈寒声的对手,加之他身上的伤势很严重。
沈寒声的那一刀倘若再偏移几分,那么刺中的就是他的心脏。
可即便是死,他也不会退缩半步,她比他的命更重要。
“你真是比阿聿更让我感到头疼。”沈寒声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条绷带随意地缠绕在自己正在流血的右手上。
接着他又低头咬住绷带的末端,绑好。
再抬眸,他的眼神就突然变了。
“好了,游戏到此为止。”
彻底撕下温和伪装的沈寒声,犹如一条潜伏在黑夜里的毒蛇,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江铭握拳打向沈寒声,出手又快又狠。
这一刻,两人都起了杀心,而他们的打斗也从一开始的有所保留变成了殊死搏杀。
摆明了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唔…好吵……你们在做什么?”
迷迷糊糊的娇柔小嗓音从床上传来,江铭跟沈寒声皆是一愣。
他们不约而同地松开了对方。
下一秒,沈寒声一个手刀就将正坐在床上用手揉眼睛的温幼宁打晕,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江铭见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他红着眼睛推开沈寒声,压抑的声音充满了怒意。
“你做什么?”
沈寒声轻轻挑了挑眉,“你确定要让她看见你跟我现在这副样子?”
闻言,江铭抬头看向沈寒声。
他顿时沉默了。
此刻,沈寒声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到处都是血迹斑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凶杀案现场出来的,而他自己也不遑多让,他胸口上的伤口直到现在还在流着血。
这要是让温幼宁看见,一定会吓坏她的。
见江铭始终一言不发,沈寒声抬手摘下了自己鼻梁上沾了血迹的金丝眼镜,露出一双攻击性十足的幽邃眼眸。
他唇角漾起一抹淡笑,“你看,我们这么争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最终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你觉得值得吗?”
这小狼崽子瞧着年纪不大,但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只攻不防,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棘手的人。
若不是他在埃尔这座三不管的城市从未见过他,他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他同行。
“你要是不打大小姐的主意,那我们的争斗自然没有意义。”
江铭抬眸淡淡地扫了沈寒声一眼,随后他又用纸巾仔细地擦干净自己的手,才去触碰床上的温幼宁。
他动作轻柔地将温幼宁的身子摆正,让她能够睡得更舒服一些。
沈寒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帕子,擦拭着手中的眼镜,“据我所知,这小姑娘招蜂引蝶的本事可不小,那些人都不好对付吧?你确定不考虑一下跟我合作?我这个人比较好说话,一周七天,你四我三怎么样?”
这话要是被沈寒声的那些对家听见,恐怕会直接惊掉下巴。
然后骂一句,去他□的好说话。
待到将血迹都擦干净,沈寒声才戴上那副金丝眼镜,又变回了温和有礼的沈医生。
“不怎么样。”江铭拿起一旁医药箱里的消毒水对着自己胸口的伤口浇下,明明他的身体都在发颤,他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也混着血水滴落,可他却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沈寒声看着江铭就跟没事人似的自己缠绷带,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又道:“算我怕了你了,你五我二,不能再少了。”
回头他得去仔细查查,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狠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江铭目光冰冷地看着沈寒声,“大小姐不是用作交易的物品,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沈寒声似笑非笑道:“合作谈不成,那没办法了,以后咱们各凭本事。”
看着沈寒声脱下白大褂跳窗离开,江铭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默默地将温幼宁的房间收拾干净,让人看不出一丝打斗的痕迹。
下午。
谢衍一走进公司,便发现自己办公室门口多了十几个穿着黑衣的陌生面孔。
直到看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谢衍才认出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抬脚走上前,缓缓开口问道:“聿哥,你怎么来了?”
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碧蓝色的眼睛,他眼神淡漠地看着谢衍,“父亲找你。”
“小叔回来了?”
谢衍对于沈聿风说话没半点情绪起伏的腔调见怪不怪,反倒是他那位常年在国外的小叔回国了,他不禁感到有些惊奇。
因为他祖母是家里的独生女,为了继承祖母本家沈家的香火,所以他小叔就改了姓,跟着祖母姓沈。
自他记事起,他小叔就一直在埃尔经营着沈家的生意,鲜少回国。
这次突然回国,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