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倾指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专家团队,声音沙哑疲倦,却还是第一时间关心裴胭媚的情况。
“小媚,你没事吧?”
陆启霆在电话里没多讲,只说让刘从倾以最快的速度带最顶级的专家过来,他下意识以为是裴胭媚出了事。
以至于扔下会议室里的一众高管与重要客户,一路狂奔而来。
“我没事,是我小姑姑!”
看着刘从倾眼底的关切担忧,裴胭媚心底满是感激。
她人生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了几个足以托付的挚友,比如谢盼盼,比如刘从倾。
“你小姑姑?不是死了吗?”
刘从倾一愣,下意识问道。
话说一半,只听厨房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是裴溪情绪过于激动晕倒了……
一众专家涌进去,有条不紊给裴溪进行救治检查。
“患者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我们还是建议住院进一步检查!”
许久,为首的专家找到裴胭媚谈话。
“患者身上有多处旧伤,其中几处关节或许是经受了外在伤害,已经扭曲变形。”
听着医生的描述,裴胭媚的心也跟着疼。
她知道小姑姑这些年肯定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但不知道她会吃这样的苦。
关节都变形扭曲了,可想而知陆宽明这个畜生的手段有多么残忍。
“从倾,还是得麻烦你了!”
裴胭媚歉疚笑笑,说道:“自从你认识了我,我好像就一直给你带来麻烦,尤其是东江医院,简直成了我的第二个家!”
“你完全可以将那里当做你的家,当然,不是生病受伤住进去医治,而是以自己人的身份去找我玩!”
刘从倾笑着说道:“再者说了,我也没吃亏啊,每次去我那里一趟,陆少都会打入一笔不菲的医疗费,算起来,占便宜的人是我!”
“你现在三句不离钱,资本家的嘴脸越发丑恶了啊!”
陆启霆似笑非笑说道。
“没办法,资本家的嘴脸一向如此,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多清高似的!”
刘从倾一摊手,笑得很是无耻。
趁着裴溪还没有醒来,裴胭媚做主将小姑姑转移到门外的救护车,直奔东江医院而去。
壮壮很懂事,却也很惶恐。
看到母亲准备离去,他怯怯拉住裴胭媚的手腕。
“妈妈,你……你不要我了吗?”
小家伙不安的眼神,让裴胭媚的心格外难受。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你也看到了,妈妈的姑姑生了病,我送她去医院治病,你跟着奶奶乖乖睡觉,睡醒了,就能看到妈妈了!”
与母亲长久的分别让壮壮很没有安全感。
他生怕再像上次那样,母亲一去不复返,留他一人在这里孤单。
不想再做乖巧可爱的懂事孩子,壮壮第一次抱住母亲的脖子,在她怀中哭泣撒娇。
“不嘛,我不让妈妈走,我要和妈妈一起!”
壮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让陆启霆心疼不已。
“不分开!我们都不分开!”
他把儿子从裴胭媚怀中抱过来,说道:“爸爸带着你,我们陪妈妈一起,她去了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好不好?”
听到这话,壮壮破涕为笑。
他一把抱住陆启霆的脖子,奶声奶气说道:“爸爸最好了!”
裴胭媚哭笑不得说道:“你倒是会做人,连小孩子都被你收买,你可真不要脸!”
“没办法,我和儿子原本就父子情深!”
陆启霆咧着嘴笑,让吴妈收拾了壮壮换洗的衣服,还有奶瓶奶粉等一干物品放在车上。
随即,他驱车带着裴胭媚与壮壮,跟在救护车后面直奔东江医院。
有了刘从倾的安排,医院方面早已在门口接应,待救护车一停稳,裴溪就被推进了检查室里,进行更为详细专业的检查。
果不其然,专家的担忧是对的。
裴溪的身体情况甚至比专家推测的更为糟糕,全身各处让人触目惊心的陈旧伤,几乎所有检查结果都有异常。
当看到两个脚的小脚趾都被缺失时,裴胭媚终于破防了。
小姑姑的脚很是好看,她记得小时候的夏天,下姑姑采了院子里的指甲花捣碎,放了白矾,用桑叶包起来染指甲。
第二天起来,小姑姑的脚指甲红艳艳的,好看到让她羡慕不已。
后来小姑姑嫁入陆家,她也喜欢穿凉鞋,喜欢给十根脚指甲涂上艳丽的指甲油。
可现在,小姑姑再也不能穿凉鞋了,再也不能把脚指甲涂得红艳艳,问她好不好看了。
“她的脾脏有陈旧性破裂,但以为没有得到有效医治,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并发症,很可能需要切除。”
医生一条条说着裴溪的病情,裴胭媚起初还能勉强支撑,到最后,她终于难以克制,捂着嘴离开谈话室,躲在楼梯间里痛哭失声。
等回到病房时,裴胭媚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已经苏醒的裴溪,温和笑笑,说道:“感觉怎么样?”
“哭过了?嗯?被我的身体吓到了?”
裴溪看着侄女儿通红的眼眶,笑了笑平静说道。
“其实没必要检查的,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经历过什么我也记得,他加诸在我身上的伤害那么多,他死得有点太早了!”
如果再晚一点,她一定要让陆宽明体验她受过的痛苦。
哦,就算能报仇,也难以疏解她心中的仇恨。
就像陆宽明让人在昏暗简陋的房间里,将她四肢绑在台子上,硬生生剖开她的肚子,将那个还是豆芽一样的小生命扼杀。
与之一起的,还有孕育小生命的宫腔,一起被取走了。
“这个孕育了其他男人野种的地方已经脏了,我不喜欢!”
陆宽明像是个魔鬼,居高临下看着痛苦到极致的女人,笑得很是欢快。
“原本我还想施舍给你一个孩子,但你竟说就算死也不会生下我的孩子,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
故意用手撕扯着她那未缝合的伤口,陆宽明笑得狰狞恐怖。
“那你一辈子都别生孩子了!”
她的每一根肋骨都骨折过不止一次。
每每陆宽明想要羞辱她时,她都会剧烈反抗,都会用命来与他搏杀,甚至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念头,想要让他去死。
可最终的结果都是陆宽明的拳头无情挥到她身上,甚至用任何能拿起的东西砸向她。
等她奄奄一息时,又假惺惺抱着她劝说哄骗,说他如何如何喜欢她……
那种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但她不会屈服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