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辰见陈岩的状态,生怕他一会儿会闹起来,连忙让小二叫来了李斯。
“世子。”
“回吧。”
“是。”客似云来的小二跟着李斯把陈岩扶上了马车,厌辰和司月也先后上了车。
陈岩靠着车框就睡着了,厌辰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下次还是不让陈岩喝酒了。
到了将军府,把人交给门房,厌辰才开口问司月。
“是否要回宫?”司月摇摇头。
“难得父皇允我出宫,明日我想去集市逛逛。”
“好。”
“李斯,回家。”
“是。”李斯将马车停在侯府门口,厌辰带着司月下了马车,门房们看着眼前的少女,相互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
厌辰就已经将司月带了进去,这时曲烟夫妇已经睡下,厌辰也不好打扰。
“艳秋。”
“去把客房收拾一下,公主这两日要宿在府中。”
“是。”厌辰朝着身边的女使交代了一声。
“阿月乖,一会儿你跟着艳秋去,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同艳秋说。”这时司月紧紧抓住厌辰的衣袖,神色有些慌乱。
厌辰转念一想,司月从未离过宫,突然到了个陌生的环境,应该是会怕的,厌辰揉了揉她的脑袋。
“艳秋。”
“怎么了世子?”
“今夜就让九公主宿在我房中就是。”
“是。”厌辰话落,司月松了一口气,抓着厌辰的手,跟随厌辰走在侯府的长廊上,风雪飘摇,府中家丁身上已有点点积雪。
院中那圈青竹也被压得噼啪作响,鞋子上的积雪融化,渗了些水进去。
回到房中,刚刚走进去,暖洋洋的,司月打了个喷嚏。
“冻着了?”厌辰温柔的询问。
“没有。”厌辰低头看了一眼小姑娘脚上已经浸湿的鞋面。
“艳秋。”
“世子,备些热水过来。”
“是。”
“李斯,让厨房端碗姜茶过来。”
“是。”二人退出去,厌辰将司月拉到碳盆前,二人落座,厌辰就要脱去她已经湿透的棉鞋,司月脸上一红。
“厌哥哥,不可。”厌辰却没有管她,只是低头给她脱去鞋袜,一双玉足冻得通红发紫。
“为何不说?”厌辰眉头一皱,她和陈岩穿的是长靴,雪进不得里面,倒是忘了司月穿的是绣鞋了。
“不是什么大事。”司月小声开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怯生生的看着厌辰。
厌辰将她的一双玉足放在手中,很是小巧细腻,不一会儿艳秋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在厌辰的示意下,艳秋将毛巾打湿,拧干以后敷在了司月的玉足上,直到这双玉足颜色恢复如常。
艳秋给司月洗完脚,擦干以后就退了出去,李斯这会儿也端着姜茶回来了了。
司月皱着眉头,喝了一大碗,不多时身上就变得暖暖的。
厌辰抱着司月回了床榻上,给她掖好被角,才起身洗漱。
撤去头冠,长发如瀑,褪去外袍,里面是黑色的中衣,厌辰也有些困倦了。
回到床上,见司月闭着眼睛,也没说什么,就睡了。
不多时厌辰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司月睁开眼睛看向了身旁的厌辰。
月光下她棱角分明的脸颊,看得小姑娘心里怦怦直跳。
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子,靠近了几分,厌辰的皮肤很好,轻薄透亮,睫毛很长,司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摸,厌辰突然睁开眼。
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击少女心房,司月连忙收回手。
“冷么?”厌辰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司月连忙摇头。
厌辰转身将人揽进怀中,厌辰能感觉到司月的心跳声。
厌辰身上特有的睡莲幽香充斥司月的口鼻,让司月格外的安心,如同镇定剂一般,不多时司月就睡着了。
这时屋外一声不合时宜的猫叫,让厌辰不由得皱眉,看了看身边的司月,轻轻的起了身,披上裘衣走了出去。
“主子。”
“嗯。”二人来到府中一间不起眼的屋子,打开了暗室,走了进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司冥的寝殿。
司冥看着披衣散发的厌辰,眉头微皱。
“这么早就睡了?”
“皇上连夜让臣进宫,可是有急事?”厌辰跪在地上。
“也倒不是什么急事,只是这六年不见了,朕倒是想你想得紧了。”
厌辰眼角抽了抽,有几分无语。
“厌辰。”
“臣在。”
“待此事过后,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一如当初。”厌辰挑眉看着司冥。
“朕说的是九公主的事。”
“皇上舍不得?”司冥摇摇头。
“也倒不是,只不过你毕竟也是女儿身,朕也希望你自己能有个好归宿。”
“日后皇上可为九公主另觅郎君,至于臣,皇上不必担忧。”
“厌辰是朕对不住你。”
“皇上言重了,您乃一国之君,能为臣子这般思虑已属不易。”
“也罢,既然你已经做下决断,那朕也不再多说什么。”
“谢皇上。”
“你冠礼时想要什么赏赐?”司冥终于切回了正题。
“臣无所求。”是啊,奇珍异宝厌辰是不缺的,毕竟这几年在南国是捞了不少好东西的。
“也罢,你且先回去,待你冠礼之日,朕会让阿宝去一趟的。”
“臣告退。”厌辰起身离去,十七看着司冥出神,开口道。
“主上在想什么?”
“十七,这几年厌辰可有什么异动?”十七皱眉。
“主上在怀疑主子?”司冥摇摇头。
“并非如此,朕这些年身边的人,皆有所求,只怕朕不开口,但是厌辰始终是个例外,即便朕开口,她也未有过。”
“那主上的意思是?”
“若她愿意,这日后她可位极人臣,朕百年后有她作为依仗,这大齐便可长治久安。”
“若是主子知道皇上这般器重于她,定会高兴。”司冥摇摇头。
“你不了解她,这已经是她第四次婉拒朕了。”十七挠挠头,他怎么听不出来。
“罢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朕乏了。”
“是。”十七离开后,厌辰也刚刚回来到了侯府,见床上的司月还在熟睡,厌辰的手轻抚上她细腻的肌肤。
好像如今很多事都偏离了书中剧情,虽说手握剧本,可是一晃六年时光匆匆而过,她早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活在书中,还是自己就是书中人。
左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让厌辰又清醒了几分,不管是书还是怎么样,可是她现在就活生生的立于这世间。
这人一旦有了执念,那么她才算是不白来这世间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