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洛顺白事铺我或许会收敛些脾气,但在我的地盘上,敢如此拿乔无礼,若是不给他个深刻教训,他永远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龙虎山又能如何?
惹恼了老子,派遣鬼怪属下,不停暗杀他名门大派的后辈弟子,即便是龙虎山,那也得喝上一壶!
在两个龙虎山天师派道人护着井七院,气势汹汹上门问罪之时,我就晓得了,想不得罪天师派是不可能的。
对方都欺到门前了,我避无可避。
既如此,让我逮到由头了,不狠狠收拾,都对不住对方的"识趣儿"!
“梁师,你?”静角子倏然起身,脸色大变,就要动用背后的桃木剑。
他下意识的改口为梁师了。
果然,弱肉强食的法师道上,实力才是硬道理。
尊严,在强硬态度、可怕手段之中,在强悍法术笼罩的范围之内!
呼!
阴风大作。
两尊被阴雾缠绕的鬼兵大将,宋怯和王类,出现在静角子身侧。
四只恐怖至极的鬼爪,已经摁在静角子的两侧太阳穴、心口和哽嗓咽喉上,只要我一个命令,两鬼就能将静角子分尸喽。
静角子明显是开过天眼才进来此地的,他一眼就能看到忽然出现在身侧的两鬼。
感受到看不清形象两鬼的恐怖鬼气,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的僵在那里。
伸出去一半的手,打死也不敢接触桃木剑柄了。
“梁松禹,你好大的胆子,欺辱我们不说,还敢当面御使鬼物害人?此事传回本宗,你就等着龙虎山长老堂的雷霆怒火吧。”
被无形威压镇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静灯子,倔强的扭头盯着我,嘴角溢血的威胁着。
“哎呀,我好怕啊,你个杂毛,区区龙虎山天师派的外门弟子,也敢在本大师的地盘中耀武扬威,谁给你的勇气?
想那龙虎山开派祖师张道陵,是何等惊才绝艳的大人物,但遇到同行时,何曾摆过架子?
光是他平易近人的事迹,就流传下来不少。
尔等作为此等道派大人物的后代弟子,虚怀若谷没学到,却学会在民间作妖了?这不是给张道陵祖师的脸上抹黑吗?
做为敬仰张道陵老前辈的我,替他老人家教训你这跋扈乖张的不肖弟子,再正常不过了;你家长老知道了,还得感谢我帮着管束顽劣弟子呢。”
“去,打他二十耳光,我倒要看看这厮嘴硬到何时?”
我转头对宋怯示意。
“是。”
宋怯鬼眼中生出兴奋之意。
阴风鼓动,不理会僵在原地的静角子,闪现在惊恐的静灯子之前。
对方一声"你敢"还没落地,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耳光。
啪,啪!
宋怯挥动鬼爪,打的那叫一个嗨。
静灯子身上有师门赐予的护身法器,奈何,被洛顺白事铺阵法死死压制,护身法器发挥不了作用。
二十个大耳光实实在在受着,初始还骂,但被打了十个耳光后,已经说不出话了。
血一口口的吐,一颗颗大牙落下。
啪!
宋怯打完了第二十个耳光,停住手,转头看我,鬼眼幽幽的,明显是意犹未尽。
我苦笑着摆摆手,宋怯只能不情不愿的闪现到我身边。
再看那静灯子,已经昏厥在地了。
我摇头、叹气,一杯半热的茶水泼在对方肿胀不堪的脸上。
对方低声惨叫着醒来,一眼看到似笑非笑的我,张口就要骂。
但看到宋怯鬼眼透过阴雾锁定着他,这厮怂了,死死的闭上嘴巴。
啪叽!
我打个响指,阵法威压解除。
眼神示意一下。
宋怯撇撇嘴,飘过去,搬来一把新椅子,放置在静灯子身旁。
这厮默不作声的爬起,艰难落座,低着头,一言不发,嚣张气焰完全被打没了。
阴风卷动,王类和宋怯齐齐回归养鬼符中。
此地安静的宛似鬼域,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坐在一旁的首富井七院,阴沉着脸,面无表情。
看样子,来前他开过阴眼。
我驱使鬼怪收拾两个道士,他完整的看在眼中,却始终不动如山的。
只说这份定力,就让我刮目相看,将其难缠度,再度提升了两个级别。
被吓到的静角子缓缓落座,一点动静儿不敢发出。
“井老板,喝茶啊,干坐着多没意思。”
我抬手示意。
“多谢梁师,鄙人不渴。”井七院挤出干巴巴的笑纹。
“我是让你喝茶,不是和你客气,你听不懂人话吗?放心,我没下毒,本大师没那般下作。”我再度板起了脸。
“这?好吧。”井七院苦笑一声,自己倒了半杯茶,不知其味的喝着。
“唉,这才对嘛,你既然来此,就得有做客的样子;
首富名头确实了得,但在洛顺白事铺中,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谁敢炸刺,本大师就替他祖师教训一顿,井老板,你说,本大师做的对不对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
“对,梁师所行实乃法师楷模。”井七院随意敷衍。
“行,你讲理就成;听你的意思,你四哥撞邪见鬼昏迷,本大师就成嫌疑人了?”
“不敢,只是,家兄于昏迷中提及了梁师,所以……。”
“井老板,你们豪门之中,伤天害理之事屡屡发生,兄弟阋墙也不是什么新闻,你还有静角子、静灯子这等术法高手做保镖。
本大师怀疑,这是你自导自演、欲要嫁祸于我的大戏。
你四哥,就是被你害成这德行的,你休想扣黑锅在我头上。
想杀那老禽兽,你痛快动手就是,莫要牵连本大师。”
“你也看到我的手段了,惹毛了我,别管你背后是不是天师派,我保证你们井家死绝,鸡犬不留,莫谓言之不预也;你,听懂了没?”
我极为严肃的说着这话,玩味儿的看着首富井七院。
深入我家白事铺了,首富也得给我窝着!
他脸上神色极为精彩:“梁师,你这就是信口开河了,我和家兄可是相依为命一块长大的,即便他这人再多不是,行事荒唐,我也不可能害他。
你不知道,我俩出身于螺绿村一贫寒农家,我可是四哥一手带大的。
那时候,我还穿着开裆裤哪呢,这等过往摆着,我怎么可能坑害四哥?”
井七院坐不住了,倏然起身,言语激烈。
“哎呀,你急什么,白的黑不了,不是你做的,你就不用心虚;
但这话同样适用于本大师,你四哥和一众客人撞邪昏迷之事,不是本大师做的。
我要想杀他,还用费这个劲儿,早就让其归西了,还让他昏迷着留有一线生机?你是不是对本大师有什么误解?”
我加重语气。
井七院重重落座,眼神阴晴不定许久,这才认真的问:“梁师,真不是你做的?”
“真不是,你找错人了,有人嫁祸栽赃于我。”
“你如何自证?”
“井老板,这话该我问你,你如何自证,这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大戏呢?豪门恩怨啥的,不稀奇吧?何况,你能使唤的动龙虎山高手。”
“你这是血口喷人!”
“急了,你急了!那你要求本大师自证,就顺理成章吗?那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大师可不受这鸟气。还是那话,你若惹毛了我,后果自负。”
“你?”
“你什么你?本大师就这答复了,爱信不信。”
“行,梁师既然这么说,我就信你一回,还请你出手拯救家兄,以及无端遭祸的客人们。”
“井老板,这话本大师就听不懂了,你这不是现成的两个法师吗?他们不会驱邪捉鬼吗?”
我指了一指两个不言不语、脸色无比难看的龙虎山外门弟子。
这般毫不客气的态度摆出来,两个道人脸色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