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昏迷?见鬼?螺绿村皇冕温泉度假村?念叨着我的名字?”
我喃喃着,意识到不妙。
突发,马四院等人撞邪昏迷!
好死不死的,数日前深夜,我和他有着严重冲突,还放出过"驱使鬼邪收拾马四院"的狠话。
联想到阴阳大师所具备的非凡手段,得,这事儿,我成第一号嫌疑人了!
我身上的养鬼符中,藏着两尊鬼兵大将。
因我没有封锁养鬼符,所以,它俩全程都在观望。
王类的话在我心头响起:“梁师,这事儿发生的太巧了。
数日前,你才和马四院发生冲突,将那批家伙打断腿送进医院,结下了梁子,区区几天过去,马七院就撞邪昏迷了,还在昏迷中提及你的名字?
给我的感觉是,有人在栽赃嫁祸!
对方知道你和马四院结怨的全过程,甚至,知道你对马四院所说的威胁话语。
好一招嫁祸毒计,就是不晓得梁师你是主要目标,还是被牵扯进来挡刀的次要角色?”
他这话一说,宋怯也说话了。
“梁师,我同意王类的看法,事有蹊跷,明眼人一看就知内中有鬼。
井七院能坐稳洛顺城首富宝座,还一坐就将近二十年,此人的心智城府,绝对不比那夏冲纹差,甚至更强。
他能看不出蹊跷吗?还是气势汹汹的领着两个道人保镖上门问罪,这厮,打的是其他主意。
至于什么主意?对过话才能知晓。
我建议梁师你要提高警惕,天知道是不是这厮示意手下两个道人,借着这件事铲除井四院呢?
豪富之家中,兄弟阋墙之事并不稀奇,有可能生活糜烂、性子讨厌的井四院早就成了首富井七院的眼中钉、肉中刺。
保不齐以前发家时的罪恶把柄,落在井四院手中,井七院早就想铲除他也说不定呢。
借着你这个阴阳大师和井四院结仇的由头,将驱鬼杀人的大黑锅扣在你头上,他这个首富可以手不沾血的弄死井四院,也能留下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声。”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阴阳大师,就没人敢惹了,这人可是有龙虎山天师派做靠山的,别人畏惧你三分,他不会。”
宋怯一番话送来,让我的警惕心提升老高。
王类和宋怯那都是混迹道上数十年的老江湖,本身还都是阴谋诡计大行家,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识过,什么花招陷阱没布置过?
所以说,他俩虽然将人心往坏的一面琢磨的如此不堪,似乎有些离谱,但我还是听进耳中。
很多时候,多听多想,假设各种可能性,确实让自己草木皆兵、疲惫不堪,但不可否认,只有这样过脑子的,才能提升生存几率。
特别是,对方有天师派做靠山的前提下,什么邪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就如宋怯所言的,别的富豪忌惮阴阳大师御使鬼邪的名头,但这位,有资本不惧。
说来话长,但其实,不过一霎间,已经和麾下两鬼完成意念交流。
我面色根本就不带变的,淡淡看向眼神不善的井七院。
按照江湖规矩抱拳一礼,凝声说:“诸位,来者是客,没有站在门外说话的道理,有什么事儿入内详谈吧,请。”
我不疾不徐的按照礼数接待客人,只说表面上,一点异常都不会显露。
龙虎山那两个形态冷傲、脸色漠然的道人有些惊讶的打量我一眼,随后,隐晦的交换个眼神。
个头稍高的那个道人,微不可查的递给井七院一个眼神。
井七院会意,挤出虚假的笑,应了一声:“梁师客气了,请。”
顺势,他踏入白事铺中,身后跟上两个道人。
他俩的法力已经运行到手臂上,要是我对井七院有什么异常举动,两道人的法术就会释放出来。
他们早就意识锁定于我了。
感应的清晰,只说道行深度,这两位比我略逊一筹。
他们之所以摆出这般豪横的架势,是因为师门强大。
即便道行上不如我,人家也敢大摇大摆的踏足洛顺白事铺,不惧我是否翻脸。
强大的龙虎山天师派,就是他俩的底气所在。
而这一点,民间法师谁都没法否认。
此等大派中,道行法术不入流的外门弟子,也可以在民间横着走,根源就在于此。
我当然看不惯两人眼高于顶,不将民间阴阳大师看在眼中的做派。
奈何,人家的师门乃是实打实的道派巨无霸,天下间,没谁愿意和龙虎山结怨。
得,只能暂时忍耐了,谁让阴山派没落了呢?更不要说,梁家老祖只是阴山派一弃徒。
即便,传到我这辈儿,使用的还是阴山术法,但在阴山派中,梁家这一脉,标注的可是逐出山门。
心念转动,患得患失的。
大派弟子的牛掰,我算是亲眼看到了,心头不是滋味。
将三人让到后院客房,分宾主落座。
我示意他们自己用些糕点、茶水。
三人貌似客气的应着,但没谁动手的。
也对,首富平时享用的是何等茶水,岂会品尝我这里的粗茶?
我淡淡一笑,也不恼,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用了两口,缓缓放下,忽然问:“井老板,你身边这两位是……?”
故作不知两人来历。
“无量寿,梁师傅,贫道静角子,师出龙虎山天师派外门,在此有礼了。”
“无量福寿天尊,梁松禹,贫道静灯子;静角子乃贫道师兄,俗世时,我俩是孪生亲兄弟。”
个头比较高的道人说话还算客气,喊我声梁师傅,打了稽首,但没喊梁师;
个头稍矮些的,就很是嚣张了。
直接喊我姓名,言语间极为倨傲,但言辞清晰,将出身来历表明。
静角子眉头微微一蹙,不太满意的看了师弟,他那俗家亲弟静灯子一眼。
但当着我这个外人,没有多说什么。
我将两道人反应收入眼底。
心头了然:静灯子的狂妄嚣张,其实,静角子也看不过眼,只不过,静角子作为兄长和师兄,只能多包容。
若我所料不差,这两个道人,俗世时虽是孪生兄弟,但性格差异如此巨大,他们,是走不到一处的。
未来,即便不会反目成仇,也必定会分道扬镳;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此理。
“原来是龙虎山外门的道士,倒是失敬了。”我淡淡的回应着。
静角子没什么反应,静灯子却不满的冷哼一声。
我故意加重"外门"这两个字,于他听来,就是一种侮辱。
但他直呼我姓名在前,毫无尊敬可言,这等道人,哪配得到我的礼遇?他这是自找的。
“梁松禹,你好大的架子!贫道这龙虎山外门弟子,在你这习惯于御使鬼怪害人的民间法师看来,就那般的不堪吗?”
养气功夫不到家的静灯子忍不住这口气,直接质问出来。
还重点提及鬼怪话头,暗中意思是,我这个御使鬼怪的民间法师,是邪门外道。
“杂毛放肆,讨打!”
我立马立起眼睛,随即,手诀一掐。
轰!
布置在白事铺中的无形法阵启动。
浩瀚如山的威压凭空落到静灯子的身上。
这厮身下坐着的木椅"咔吧"一声碎裂,一声惨叫,被无形之力死死压趴在地上。
他面孔狰狞,拼命念咒鼓动法力欲要起身。
但洛顺白事铺布置的防御法阵,威压之大,别说他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即便龙虎山长老级大人物莅临,能不能站稳都要两说。
这里,是我的地盘,是阴山派梁家一脉经营数百年之所在,说是一句龙潭虎穴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