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的日子,也没太大变化。
除了偶尔床榻间的亲密,其余时间,也都也还是相敬如宾。
江熙没有改口叫相公,每日依旧唤他沈昱。
沈昱也不叫她娘子,开始熟练地叫她江熙。
有些奇怪,但又仿佛很合理。
湘王领兵出京城那天,晴空万里。
眼睛哭肿的江熙站在皇帝亲自送行的队伍里,含泪看着城墙下那道身着盔甲的高大身影,提着一杆银枪,纵马进入军队。
她握紧身侧沈昱的手,“父王会平安归来吗?”
高墙边上的沈昱,目送远方高高黑旗下逐渐渺小的背影,复握回去,“会。”
原剧情里,湘王死在沈昱登上相位后,绝对不是现在。
江熙安慰自己,此次一战,大昭军队定然能凯旋归来。
可自从湘王领兵离去,她就寝食难安。似乎有一根线从心口扯出去,却远远地收不回来。
阿翠着急得在顾尚医入府时,劳烦他去看看江熙,给她开些凝神静气的药方。
然而,原本甚感烦扰的顾清遥一踏进房门,就皱起眉头。
这屋里的香,很不对劲。
他只稍许闻嗅,就意识到其中含有的几料致幻药。
正当他要往里进,去看看江熙境况如何时,门外响起一声冷厉的“顾尚医”。
这位红极一时的王府新婿,面无表情地从门边走来,逆光的脸上逐渐挂起一丝客气的淡笑,眼中的冷漠却明摆着在下驱逐令。
“郡主近日思虑过重,烦请顾尚医开些药方便好,应是无需入这婚房查看。”
顾清遥心里刺挠。
怎地此人每次说话都这么不中听。
他是来在房里抢他媳妇的吗?
明明是这香有问题!
要不是看在湘王三番五次求情的份上,这破地方他是一次都不想来!
正巧被说话声惊醒的江熙从窗边椅上起身,她模糊地感叹自己怎么又睡着,从屏风后绕出来,按着额角问向沈昱:“今日可听说战事如何?”
“还无开战的消息。湘王在整顿兵马,安营扎寨。”
“那便好。”江熙点头,转头看到脸色难看的顾清遥,“顾尚医?”
“你不去看谢荷,来本郡主这作甚?”
顾清遥:……
“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按下心里的不满,本着良心想将此事告知她。
江熙:“借一步?是为求娶谢荷吗?”
顾清遥:?
“非也。”
“那便算了。”江熙淡定拒绝。
除了这事,她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个什么东西。
顾清遥还欲再争辩什么,沈昱上前挡在他和江熙之间,已经伸手朝门做出了恭送的姿态,“顾尚医慢走,药方明日我亲自去宫中取回。”
顾清遥终究是没说什么,踩着门边的碎影离开。
这致幻药味虽重,对身体的害处却也极小。
也许下一次能找到机会告诉江熙。
这期间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在离府前,又有一人叫住他,回头看,是那位琴技高超的谢姑娘。
廊下藤花缠绕的阴影从她身上掠过,她白衣款款地走来,在正门边站定,笑问他郡主身体如何。
顾清遥微皱了下眉,当着看守府门的侍卫的面,看着她秀丽盈润的眼睛,只说:“郡马爷护着,想必没有大碍。”
而谢荷读懂他那眉间的忧虑,也听出话中的深意,垂下眼睫,轻声一笑,“顾尚医有心了。”
她送顾清遥出门,孑然一身地站在府前,看着那皇宫的马车远去,嘴角的笑意渐渐沉下来。
这样快便下手了吗,沈昱,你当真是心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