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懿都。
女帝圣旨:
相国水行通敌叛国、陷害忠良,处以极刑。征南将军水霍大义灭亲、检举有功,封大将军,执掌帅印!
相国通敌叛国所通为懿国,陷害忠良所害为帝夫青涩。
人是水霍亲手抓的,刑亦是他亲手上的。
大义灭亲!
皇廷诏狱。
“啊!”
相国手颤抖摸着脸上滚烫的猪形面具:“畜畜生!”
“我是冤枉的,女帝,我要见女帝,我是冤枉的。”
“懿轻尘,你这个昏君,难道忘记当年是谁将你推上皇位的吗?”
“水霍,你这个罔顾人伦的走狗!你竟敢对你父亲用刑你。”
“父亲大人至今还不知女帝的用意吗?”
“真相并不重要,只是兵败之罪、国君被俘之罪,需得有人承担。”
“即便孩儿今日不检举父亲大人,自有太师、四王爷他们检举。到时死的便不止是父亲大人,而是全族了。父亲大人若还想保住水家的荣耀,这刑场便该视死如归才是。”
“父亲大人安心前往,孩儿会为父亲大人实现今生所愿的。我们水族在懿国,会永保昌盛!”
o
人被押往刑场,是水霍亲自押送。
人山人海,懿都的街巷许久没这般热闹了,上次还是一年前帝夫被下令凌迟时。
只是当年是阳春,如今是仲夏,仲夏的花儿没有阳春的艳,仲夏亦没有悬赏劫囚的匪徒。
“我就说嘛,帝夫平日里是好的,怎么会叛国?原来是这个狗官栽赃陷害!”
“女帝敬他为开国功臣,尊称一声‘相父’,他竟不知廉耻,干出叛国的勾当。”
“呸!”
“虽是他坏,但好歹水将军是好的,大义灭亲,检举出来,否则帝夫将永无昭雪之日。”
囚车有些颠簸,头上的枷锁以及头戴猪形面具晃荡。
“涩涩啊!”
听得一声苍老的叫,身后青家那位祖母在其一众曾孙簇拥下跟着囚车而来。
“涩涩,我家涩涩是忠臣,忠臣!”
青家满门忠烈,尽皆战死,家中唯剩了祖母及六个曾孙。曾孙为老大青江之子。
祖母拄着拐杖在囚车前停下。
念及青家满门忠烈,侍卫不敢阻拦,恭敬让路。
祖母迈着晃着步伐,在一众曾孙簇拥之下跨上囚车。只拿拐杖去戳囚车中的水行。
“你这个害死的坏种,偷盗帅印,陷害我家涩涩!”
“啪啪啪!”
又是几棒,打在他天灵盖上。
青家祖母年轻时亦是带兵出征的英雄,如今虽是年迈,却仍旧“铿锵”有力。只将水行脑袋上敲起一个包子。
怒了,镣铐“叮当”响,水行发怒。
“是,那帅印是我偷的,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你这个奸逆!”
“当年是我一手提拔她做的女帝,可是自她为帝之后做了什么?日日亲近你们青家之人,甚至娶了你们青家四子青涩为帝夫,任用他为将抵御外敌,将我们水家置于一旁!”
“亏得陛下称呼你一句相父,你这个老东西”
“啪啪啪”,祖母的拐杖专打这种不仁不义之徒。
“相父?什么相父!谁不知道,她不过是搪塞本相的说辞。”
“当年魏强懿弱,是诸位同僚劝说,那一战本必败,本相才应允的。本相本是想让他送死去的。”
“你你让我们家涩涩去送死!”
“是!可谁知道,那帮魏兵那样不堪一击,那个魏国的什么长公主,亦是无能之徒,那一战竟要胜了!”
“若是当真战胜,大懿岂不成了你们青家的天下,哪里还有我水行的容身之地!”
“是我,是我命人散布谣言说,青涩与魏国那位储君交好?是我称魏城朝便在边境,且两人夜间常私会饮酒。那饮酒盗符亦是我瞎编的!”
“我就是想让他死在战场,让你们青家军全军覆没!”
“你这个坏东西,你还我儿子,还我孙子,呜呜呜,你还我的乖孙子”
“我告诉你,这不过是他咎由自取!当时他已经逃出来了。朝堂之上,他不仅没揭发本相,且自行承认罪行。”
是啊!是涩涩亲口承认的。
祖母的老泪泻下,一屁股坐在囚车上,口中嘀咕着∶“涩涩他他是愧对他父亲和长兄才认的啊!”
“祖母,我们走吧,祖母”
只是忽然得,水行意识到什么。
当日青涩为战殒归来,脸上仍旧戴着出征时的凤面。
青涩容颜秀丽、且为帝夫,不可轻易抛头露面,故而不论外出、亦或者出征,常以凤面遮面。那日也不例外。
那日并没有见到青涩容颜,若那个人不是青涩?
若不是青涩,那必定是魏城暮的人。
如此说来
没有后话!那青家祖母大哭而去,囚车“轰隆轰隆”,“乒乒乓乓”的石子砸来。
“哈哈哈”
水行大笑着,在石林弹雨间。
懿国终灭,女帝终亡!
我死了,你们都得死,整个懿国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