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来嘉宜已经从无力地大字型姿势,换成侧身面对着邬千煦,小手抚上他的脸,眼眸里已经没有一点生气,只剩下心疼。
经过她刚刚的一顿操作猛如虎的保养程序之后,手感确实好了不少。
虽然他没有说太多的细节,但是其中身心所遭受的痛苦,来嘉宜感同身受,因为她上一世也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邬千煦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却是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贴在一起,温暖彼此。
他继续诉说,她默默倾听。
他的逃跑顺利得不可思议,等研究所的人发现时,他已经站在另一个山头上,远远地看着他们正在组织人手寻找‘失落的物品’。
深山老林里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还没有摸到森林的边缘便让他遇见出任务的同僚,被当成是普通幸存者带回中央基地。
至此他才终于搞明白这个全新的世界。
原来已经进入末世一年多,他也‘牺牲’在炮火中一年多,早已经是烈士。
他的情况太古怪,组织上不得不暂时封存他的档案,停止他所有的职务,进入无限期的观察期。
好像是嫌他的打击还不够多,还不足以让他一蹶不振时,赵盈盈出现了。
她在中央基地担任常务秘书,以职务的身份告知他来嘉宜在末世之初之时便被丧尸咬死。
那一刻起他才是真的心如死灰,全无求生意志。
直到他偶遇任务归来的迟帅,才知道赵盈盈可能在骗他,在粤城军方基地刚建立之初就曾经上报过,军属帮工名单里是有来嘉宜的。
他才又燃起希望,坚持要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碰巧两个基地之间将要进行末世后的第一次交流,便把他安插进来,也算是将他移交给他的原属队伍……
长夜漫漫,两颗心在逐渐靠近,直至融为一体,一夜无眠。
邬千煦是个很有侵略性的男人,虽然他的所有职务全面暂停,但是并不影响他每天黏在老婆女儿身后,去到哪儿跟到哪儿,跟个牛皮膏药似的。
自他回来之后,便包揽家里的所有家务和掌勺权利,每天早上洗手作羹汤,为老婆孩子准备早餐,顺便还把午饭、晚饭、甜点和宵夜一并做好,放进空间里保温。
没错,他也有空间,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他的异能,使用空间时并没有异能流转的感觉。
一切准备就绪,他才抱着女儿上楼,叫醒难得有机会睡懒觉的来嘉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缓缓地洒满卧室,毛巾毯拉到脖子处,只露出来嘉宜挂着浅浅微笑的红润脸蛋,仿佛在梦里也是甜蜜的。
邬千煦轻柔地将女儿放在床上,刚落地奶团子便嗖嗖地爬到床头,贴着妈妈躺下去,眼神却注视着爸爸,仿佛在说:爸爸快来,快叫醒我们。
奶团子萌态瞬间把老父亲融化,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
听从她的指挥,脸上挂着不值钱的笑容,慢步上前,待奶团子闭上眼睛装睡,他才缓缓地半跪在床前,静静地欣赏这幅温馨的画面。
温柔地将来嘉宜脸上的碎发拨开,手指来回描绘着她的眉眼、小巧的鼻子、还有那偶尔气死人不偿命的樱桃小嘴。
脸上痒痒的,来嘉宜感觉好像被一只大狗不停地舔着脸,将她从沉睡中叫醒。
迷蒙地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硬朗的帅脸,直击她的审美痛点。
双手从被窝中伸出来,拇指和食指比着相机的模样,将画面永存心中。
由着她调皮地玩一会儿,邬千煦的大手才把那双小手收入囊中,放到嘴边亲一下,又奉上一个早安吻:“早餐准备好了,起床吧。”
爸爸妈妈在柔情蜜意,而一旁被遗忘的小奶团子则是疑惑地从装睡中睁开眼睛:为什么爸爸这么久还没来叫醒我?
原来,爸爸妈妈才是真爱,而宝宝只是个意外。
终于发现这个事实的奶团子开始‘咿咿呀呀’的一通抗议,指一下爸爸,本想再指一下妈妈,又有点舍不得,肉嘟嘟的小手指又转回爸爸身上。
尤不解气,翻过妈妈身上,攀着爸爸结实的臂膀,重拳出击,小手‘哐哐哐’地拿起旁边的小奶瓶,学着妈妈的样子开始砸人。
还不太熟悉奶团子脾性的新手爸爸被砸得一脸莫名又不敢反抗,那茫然的模样成功惹笑来嘉宜。
看够戏后,也心疼奶团子的小手和挨打的男人,来嘉宜抱过奶团子,稀罕地一顿亲亲:“妈妈的小双啊,爸爸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呢,你们昨天才正式认识,我们原谅爸爸好不好?”
迷失在亲亲抱抱之中的奶团子从妈妈怀里探出一双大眼睛,看着爸爸讨好的样子,小小人儿伸出莲藕节一样的小手,嘴里喊着:“啊——啊——啊——”
“她想要举高高,你快哄哄。”‘十级婴语’翻译家,来嘉宜尽责地传达小奶团子的意思。
邬千煦闻言连忙接过小孩姐,轻轻举起在空中旋转。
“咯咯咯——”惹得她笑声清脆,裙子飞扬,看在爸爸这么卖力的份上,小奶团子决定还是原谅他吧。
“咦?小双刚刚拿在手上的奶瓶呢?”准备给孩子洗奶瓶的来嘉宜却发现奶瓶找不到了。
“床上没有吗?”邬千煦也加入找奶瓶的队伍,把奶团子全身翻一遍,又提溜起来上下倒腾,逗得奶团子咯咯笑也无所获,便把孩子放到床上让她自己玩。
叠起所有的被子,翻起每一个枕头,趴下看了床底,扒开每一个缝隙,仍然一无所获,来嘉宜回说:“没有。”
“啊——啊——”不甘寂寞的奶团子不停尖叫吸引着大人的注意,仿佛在说:‘看我!看我!’
在她手里拿着的,是不知何时又回到她手上的那个莫名消失的奶瓶。
“嗯?怎么又在手上了?”一孕傻三年的宝妈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转而询问另一个在场证人,“刚刚明明没有的吧?”
“我确定刚刚小双的手上什么也没有。”
邬千煦凑上前半跪在床上,视线和奶团子平视,指了指她手上的奶瓶:“小双,这个奶瓶宝贝在哪里找到的,可以告诉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