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在两件衣物先后扔在地上以后。
她开始取悦他。
妖娆,也说尽了过去他从没有听过的情话。
没一会儿,裴让便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不是情到尽头的分手,便会自作多情的焦虑,想象分手后,她如果也去取悦别的男人怎么办?
因现实,他想离婚。
于感情,他愈发不敢多见识她的魅力。
他开始慌张,害怕。
可谁料,就当他故意弄疼她的手腕时,她却在说,“老公,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感觉……”
音落后。
裴让一只眼睛的眼尾,滑下一道眼泪来。
确诊精神分裂的那天,他精神很好,人很平静,看到了那张确诊单,还是有一些恍然。
但现在,他才切身的意识到,自己真的疯了。
突然的一声“老公”让他突然就兴奋到感觉血液仿佛在逆流,不知疲倦,哪怕自己都疼了,还是在拼命的驰骋。
心跳快了很多很多。
白天她把自己裹的那么严实,就像无欲无求。
夜里,她媚骨天成。
谁人得到,也会爱到疯魔。
“再叫老公。”
他用力拽着她的小细手臂,将她的手腕握出了绯红的指印。
伊桃回过头来,一双大眼剪水,“老公。”
男人的喉结滚动,身子猛然俯下用力去吻她的唇。
她也马上回应。
可越吻,他内心愈发觉得孤寂,愈发觉得不满足。
直到口腔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咬了她。
等他放开她,她却用殷红的唇继续贴上来,还故意以撒娇的口吻说,“你吻我这么用力,肯定是还喜欢,还舍不得,对不对?”
他便马上又吻上她。
也把她一翻,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
脸埋在她的颈窝时,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锁骨,可如今却觉得她连骨头都是软的。
“以后不准接近别的男人,听见没有!”
可说他疯了,但心理医生也说对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脆弱的样子。
如今也在极尽的保持着理智,想着自己此次过来想做的事。
“离婚以后,不准再嫁,不准谈恋爱!”
他无理的要求她。
虽然他也能想到,以她的性子,听他这样说,绝对会生气,来回怼她。
伊桃的眼里又湿了,但嘴里却发笑,“你要是怕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不要离婚啊!”
果然怼他了。
但他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离了婚, 她想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很难拦得住。
甚至他也想过,这次离了婚,就算她自己不想开始新的感情,会不会有人介入她的想法,而让她很快再次脱单。
而越这样想,越是害怕。
“不行!”他又继续发狠,“你要想找别的男人,我今晚就让你以后再也不想!”
这话让伊桃愈发伤心了。
不想和她过了,却还对她有占有欲。
怎么能这样。
“有本事你来啊!”
“你就不怕把我教的,日日夜夜想男人?”
“不行!”
随着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她侧头去看他,当即一愣。
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的裴让,被这话给激的红了眼睛。
甚至在伊桃反应不及时。
“你敢!”
至此,狂风暴雨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总是很厉害。
但今夜更甚。
就没有停过。
水面刚平稳,狂风就又起。
后来她开始求饶,他不饶,她就哭着求饶,还是不饶。
最后竟然思绪涣散,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
她与他的距离,亦如剑入鞘。
头在他的手臂上枕着,他握着她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他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她静静瞧着他的睡颜,印在心里的,是愈发清晰的爱意。
甜蜜有时候并不能看出什么,反而处在苦痛和矛盾之中,当平时倔强的自己变得想卑微妥协,想做出退让,才能更深刻的明白,爱一个人,爱的有多深。
伊桃又没出息的悄悄哭了。
也突然更明白,自己所以为的,如果他们是因为不爱或者别的而离婚,她能接受离婚,并不是真的能接受离婚这件事。
而是她觉得,自己可以接受离婚以后,失去他所生出的痛苦罢了。
那种痛苦不会要她的命,她能怀揣着痛苦,继续生活。
可如果这份痛苦能不承受,谁不愿意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她抬手蹭掉下巴上的眼泪,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贪恋的蹭着,感受他这副好看的血肉之躯如磐石般坚硬的感觉,用力嗅他身上,那让她能生出飘飘然的快感的气息。
从心,从身,她对他都爱的不得了。
不一会儿。
裴让醒了。
男人垂眸瞧着在自己怀里乱动的女人。
虽然又有了反应。
但他没有像昨夜那样再冲动,而是慢慢退去了一边,把手臂也从她的头下抽了出来。
伊桃一愣,眼睛被泪水一直模糊着。
激情退却,他躲开了。
所以他还是……
哪怕心里想到了,她还是努力扬起了一个笑,继续朝他靠过去,“醒了呀,要不抱着我再睡会儿?”
裴让没马上回答,先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七点多了。
除了看过时间,他的手机还来了新信息。
把手机放下,与她对视片刻,裴让坐起了身,“今天你还要去照顾姥姥,咱们起床收拾一下,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一下,之后我送你去姥姥那边。”
伊桃愣住了。
好半晌,她坐起身来,“你还是要离婚?”
“都这样了,你还是要离婚?”
“真的,你要离婚?”
她连问了三遍。
裴让神色淡然,“离了吧。”
伊桃的眼泪又肆虐,她抬手拼命的抹,“不离,我不去!”
裴让垂下头沉默了会儿,“桃桃,离了婚,你如果想我,你打电话我会接,你想见我,我也会抽时间见你,离婚不代表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你想开一点。”
伊桃没回答,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下了地。
若是没多少感情,或者有了孩子,离婚的确,还能联系。
但她明白,她和裴让离婚以后,再见……一定很难。
昨夜太疯狂,她一下子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
裴让马上下地去扶,她推开他,自己起身朝卫生间去了。
避开她,裴让闭上了眼睛,那颓丧的样子,比伊桃还要难受三分。
过了会儿,卫生间传出水流的声音,他又拿过手机。
看了那条短信。
那条来自裴老爷子的短信。
老人都起的早,短信五点四十,就到了他的手机上。
[顾眠的奶奶今天要来安城,上午十点你陪她去接一下,十点之前,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你和伊桃办了手续以后,也不用陪她去和她的外婆说废话,我已经找人过去拜访了,老太太情况不错。]
短信还附着一张图。
外婆坐在床上吃早餐的照片。
他握着手机发抖。
这是一点退路都不给他。
完全光明正大的在拿捏他。
而他还只能妥协。
他不敢拿外婆的安全来冒险。
八点半。
伊桃收拾好,裴让也穿好了衣服。
两人又对上视线后,伊桃抬起下巴,“是不是因为我空口无凭,你才不信,我去找小叔,让他给你说,行吗?”
裴让,“不重要了,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伊桃没有回答,迈开脚步小跑着走了。
裴让马上就追。
你追我赶,伊桃刚跑出小区,突然。
“裴让。”
正对面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伊桃和刚追过来的裴让齐齐顿住。
再抬头,双双又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震愕的表情。
下一秒,伊桃先回过神来,不敢想象又疑惑的看着裴让。
她缄口不言,但一双大眼睛,把什么都说了。
——她是谁,为什么认识你,为什么……那么像我。
这一刻,裴让感受到的是浑身的无力。
感觉灵魂突然被抽空了。
他不敢面对伊桃的眼睛。
甚至不敢面对她这个人。
他避开眸子,突然不知所措,伊桃也等着他开口时,外面的顾眠却无视伊桃,看着他说:“你的事处理好了吗?”
旁边的高木随着早晨的秋风微微飘动,落下几枚枯叶,伊桃脚步踉跄了两步,扶住了灰褐的树干,几乎失声的开了口:“她,是谁?”
还是沉默了很久很久。
裴让依旧不敢看她,但唇张合,喉骨发出了声音。
“其实。”
“在认识你之前,我喜欢的人是顾眠,现在,她回来了。”
音落。
“嗵”的一声发生在周围。
裴让这才抬头,伊桃手里的包掉了,人重重靠在了树上,“裴让……”
她眼神空洞,发出只觉得荒唐至极的笑声,“你是在说,我,我……”
“我是替代品?”
“你找我,替代了一个女人,好多年?”
裴让喉结滚了滚,不看她,看着门外神色微妙的顾眠,“她是宁市顾家的千金小姐,这样解释,够吗?”
顾眠款款走了过来,直接伸出手,把没能站直的伊桃扶了一把,摆出极为优雅的姿态,说:“终于见到你了,伊桃。”
“我们好像啊,我都要以为,你会不会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妹了。”
“感谢你这些年对裴让的喜欢和珍惜,可是他,和我真的更合适,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伊桃的眸子逐渐重新聚焦,看着眼前的女人。
真的好像。
甚至连嘴唇的弧度都像。
但是,这个女人好像的确比她更耀眼。
天气已经很冷了,但顾眠却穿着非常性感的黑色鱼尾吊带裙,外面裹着一件短款白色呢子斗篷。
性感的身材一览无余。
她从不敢这样穿。
她这种出生在穷苦人家的女儿,美貌带给她的幸运,或许就只是结识了裴让。
可美貌对于富家千金来说,却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而现在再看看裴让,伊桃只觉得心脏疼到快要不会跳了。
所以,美貌带给她唯一的幸运,其实才是最大的灾难?
她是一个,与裴让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的,替代品?
忽而太阳从东方的云层后露面,光恰巧洒在了伊桃的脸上。
她脸上的泪珠凝固了,不哭了。
不刻,她转身,重新回了星园。
上午九点。
户外温暖。
照在两本结婚证上,显得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那么神圣。
伊桃只觉得刺眼,眯起了眼睛。
须臾。
她把结婚证扔在了地上。
又转身离去时,哽颤又冷漠的话音散在空气中。
“裴让,你会下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