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让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沉成了黑底锅。
沉默了十来秒,他咬牙切齿:“时间,地点。”
时妤:“等等,一会儿给你发短信。”
说完,她挂了裴让的电话。
再回到微信上。
时妤:[八爷想请我到哪里吃饭。]
商霁风:[这里的特色餐厅味道不错。]
时妤:[能加个人吗?]
商霁风:[伊桃?]
时妤:[裴让。]
商霁风:[。]
时妤笑了,[不行吗?]
商霁风:[我要听一个理由。]
时妤:[吃过饭,我要和裴让给我闺蜜一同去陶艺馆做礼物,所以带上他,免得桃桃说我忽视她老公。]
商霁风:[哦。]
……
一点。
时妤穿着商霁风给她买的衣服,到了商霁风所说的餐厅门口。
她今天格外的美。
路过的人频频回头,还有店里的服务生,都透过窗户看她。
她化了个非常纯欲的白开水妆,唇粉嘟嘟的,就像刚打开的果冻。
她觉得自己也是挺坏的。
明明知道得和商霁风拉开距离,可是化妆的时候,心想等会儿要见到他,就萌生了要让他从她身上挪不开眼的想法。
不过五分钟后。
她没有如愿等来商霁风,而是等来了连胡茬都没刮的裴让。
不仅胡茬没刮,脸好像都没洗,头发乱糟糟的,后面还翘着几根呆毛。
也就是他今次过来穿的衣服还算有点品位好看,不然他裹一件军大衣,可以直接上街当流浪汉了。
时妤被他这模样给惊呆时,裴让却如临大敌的把她打量一眼,“我就知道,你特么憋着坏!”
时妤:“?”
裴让继续又把她从下到上打量一下,“你是和我出来玩泥巴,竟然打扮的花枝招展,你说你什么意思?”
时妤双手抱臂,抬头看天,感叹:“老天爷啊……”
再回过头来,她看着裴让那不修边幅的样子,说他普信男吧,他倒也不是普信,条件很好。
深呼口气,时妤嘴巴张合,无声的说了两个字:脑残。
裴让皱起眉,“你说什么?”
“我说,”时妤转身就要进餐厅,“桃桃对你真的是真爱。”
裴让眼睛一亮,“怎么,她和你说过什么?”
时妤转过头又呵呵冷笑,“你这么拿不出手的一个人,她却和你步入了婚姻的坟墓,你说是不是真爱。”
“……”
裴让气结,“你最好不是变着法儿引起我的注意!”
就在时妤都想和他吵一架时,身后传来了商霁风清朗的声音:“时小姐,裴少。”
裴让顿了顿,回过头去。
时妤也闻声去看,下一秒,她整个人都恍惚了。
天气越来越好了,又因昨日的雨给世界来了一次洗礼,现在的世界看起来崭新干净,空气都尤其的清新。
远远走来的商霁风穿了一件缎面的白色新中式西装,阳光洒在上面,出现了其他的光芒。
脖上还戴着一枚黑玉所雕刻的观音,与他下身的西装裤很搭。
中长的发型干净清爽,额前的随着微风微微晃动。
纹着纹身的那只手,盘着一串菩提子。
时妤突然有点想哭。
她因过去那沉痛的打击导致记忆错乱而暂忘的一段记忆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好像也是这种超脱凡尘的感觉。
但马上,裴让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今天,还有商霁风?”
时妤咽了咽,“对啊,这顿饭是八爷请的。”
说完,她白了糙汉一眼,怀揣着剧烈跳动的心,朝美男走了过去,“八爷,怎么来这么迟?”
商霁风也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时小姐今天很美。”
接着他才说,“手机没电了,充了会儿。”
裴让抬手摸了摸自己冒出胡茬儿的下巴,突然觉得自己脸上好像多了个小丑面具。
没错。
他故意没收拾没洗脸,就是为了和老婆的闺蜜避嫌。
大家都是年轻人,防火防盗防闺蜜这梗,裴让听过。
好不容易让伊桃相信他和段清梨没有关系,他可不想再栽一个跟头。
之后到餐厅坐下。
裴让和商霁风坐一边,时妤坐在商霁风对面。
虽然,商霁风的到来,让他不必再担心时妤对自己是否有想法,可他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明明他的头发很浓密,此刻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会发光。
再朝身边一看,见商霁风的目光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了时妤身上,裴让觉得黏糊不拉几的,让他浑身不适。
他沉着脸起身,“我先去陶艺馆。”
这个时间,不是正在吃饭,就是刚吃过,或者在去吃饭的路上。
他过去时,店主都在吃饭。
而裴让最近在网络上热度不低,纵然他蓬头垢面,店主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咽掉嘴里的吃的,满眼吃惊的开口说,“裴……裴总,您过来是?”
“我想做个粉色的花瓶。”
店主愣了下,“那裴总是有想做的造型吗, 还是要我介绍一下。”
……
时妤和商霁风过去以后,裴让已经坐在转盘前开始拉胚了。
男人好看的手上此刻沾满了芽白色的泥巴,做的相当认真,都没发现时妤的到来。
店主过来接待时,时妤马上就问,“裴让做的那个需要多久?”
店主道,“裴总选了一个造型很漂亮的,做起来很有难度,最少也得五个小时吧。”
五个小时。
就六点了。
很好。
时妤心满意足,走到裴让面前,“加油啊,一定要做得比你的人拿的出手!”
裴让:“滚。”
随后时妤也坐了下来,商霁风没有,就在看裴让。
不刻,他开口:“慢一点。”
裴让眼皮一掀,“你瞎指挥什么?”
商霁风,“你听我的,我有陶艺师证书。”
裴让:“什么玩意儿?”
时妤之前和商霁风说了这事儿以后,就有感觉商霁风会跟过来,谁料,他跟过来的理由不是和她一起体验,而是他过来指导她。
商霁风似乎也有点嫌弃裴让,没有再和他说话,坐在了时妤面前,指导她。
为了早点回,时妤就做了个碗。
裴让看见后都懵了:“你就给姥姥做个碗?”
时妤义正辞严,“碗才是最好的,老人家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吃嘛嘛香!”
这话好有道理,裴让竟然无法反驳。
碗非常简单,加之时妤学美术的,在学校也接触过雕塑,一个小时就做好了。
然后在裴让还在手忙脚乱的继续拉胚时,她已经清洗好双手,和商霁风离开了陶艺馆。
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接下来,就是叫醒伊桃。
而于伊桃来说,她让时妤支开裴让这一步,真的走对了。
时妤去到伊桃房间时,就看到伊桃唇部发紫,嘴里不停的呢喃,“萧易,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