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曼婷这样评价那家茶楼,董嘉芙心里暗暗高兴,是那种被人认可的高兴。
“谢谢你能喜欢茗馨茶楼和未来客。”
杜曼婷一歪头,“谢我做什么,我可不是因为你才不去那家茶楼的。我就是看不上他们这种跟小偷似的行径,他们写的东西怎么能跟未来客比。”
“正因为你是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做判断,对我……我们茗馨茶楼来说,才更有意义。”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家茶楼是学得你们,怎么不去找他们?”杜曼婷回过味来。
“我和二哥去找过了,他们的东家避而不见。二哥也打听过,但这背后的东家很神秘,竟没人知道。”
“哼,这就是做贼心虚!”
“不说这个了,”董嘉芙又给她添了些热水,“临近年关,去凉州的路上恐有风雪,你打算何时离京?”
“我不回去了,今年就在京城过年。”
董嘉芙不由问道:“这事你跟你父亲商量过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杜曼婷气恼,“我之前是说过谎,但这回是我外祖母写信给我爹,让我留下陪她过年的。”
董嘉芙连忙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毕竟是过年,你若跟上回似的因为害怕回去受责罚,就让杜大将军一个人在凉州,怕是不妥。一个人孤零零过年肯定不是滋味,你父亲也会想你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只是外祖母年纪大了,这次刚好我回来,姨母和舅父他们就想让我在京城陪她过个年。他们也不放心我在这么冷的天回凉州,就给我爹写了信。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收到我爹的回信了,他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杜曼婷的眼睛一红,“这可能是我陪外祖母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虽然我也想回去陪我爹,但我以后还能陪他过好多个年,跟外祖母却没有太多这样的机会了。”
时间不等人,每个人都会老去,留给在外的游子和亲人在一起的时光更少,是该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
董嘉芙温声道:“既然决定留下来,就开开心心的,不要想太多让人伤感的事。”
杜曼婷展颜一笑,“你说得对,好在就算我不回去,我爹也不会孤单,他可以跟军营里的将士们一起过年。”
说起这个,她又打开了话匣子,“你都不知道,军营里过年可热闹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董嘉芙起身,“稍等,我去看看。”
打开门,是学徒。
“董姑娘,有病人找你看诊,你现在方便吗?”
“看病人要紧,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杜曼婷闻言站起来,“和你说话感觉很好,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等你不忙的时候,我能再约你吗?”
“当然,”董嘉芙点头,“你可以来我家,或是我们一起去外面。”
“那就说定了,我走了。”
杜曼婷婉拒了董嘉芙的相送,离开了医馆。
冬天日短夜长,董嘉芙看完所有病人从诊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
孟冬看到她,一个劲儿地跟她使眼色。
董嘉芙没看懂,走上前问:“怎么了?”
孟冬笑着指了指外面,“世子在等你,快去吧。”
董嘉芙仔细一看,果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一起走吧。”
孟冬摆手,“我不去做那个碍眼的。”
董嘉芙失笑,“谁说你碍眼了,而且不是还有季白在嘛。天眼看就要黑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走。”董嘉芙拉着她出去。
“忙完了?”崔祈彦笑着走过来。
孟冬行了一礼,连忙闪到一边。
“天这么冷,你不用亲自来接我了。”崔祈彦走近时,董嘉芙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天冷了才更要来,拿着。”崔祈彦从氅衣里拿出一个汤婆子给她。
董嘉芙伸手接过来,顿时暖融融的。
“上车吧。”崔祈彦扶她上了马车。
孟冬说什么也不进车厢,在外面和季白坐在一起。
季白乐呵呵地驾着马车,还不忘替孟冬挡着风。
“下回我也给你带汤婆子。”
孟冬揣着手白了他一眼,“马后炮。”
“我这不是没想到你也一起走嘛,下回……不,是以后都不管你上不上马车,我一定带着。”季白小声赔着不是。
“看路。”孟冬故意冷着脸,待季白转过头去,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车厢里,崔祈彦和董嘉芙也在说着话。
“阿芙,你说我们的婚期定在来年几月好?”不等董嘉芙开口,崔祈彦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二哥二月大婚,要不我们就三月吧。三月桃花盛开,是个好时节。”
看他一脸认真,董嘉芙赶紧表态,“三月会不会太着急了,我什么都还没准备呢。”
“你不用准备,嫁衣我找京城最好的绣坊缝制,做好了给你送去。你就只等着我们大婚那日,我来迎娶你就好。”
“可成亲不光需要嫁衣,还要准备嫁妆啊,好多东西。”
“嫁妆无所谓,以后我的都是你的。”
董嘉芙还是摇头,“这些都是我母亲在帮我准备,婚期太赶,我怕会让她着急,她的身体才刚好。”
崔祈彦低声道:“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能快些迎娶你进门,与你朝夕相处,却忘了伯母。”
“婚期不都是请人合八字,算个黄道吉日嘛,到时候从那里面选一个适中的婚期可好?”董嘉芙跟他商量。
“好,听你的。”
几日后董嘉芙将写好的《仙剑仙》第二部话本交给董嘉林。
董嘉林拿到手后欣喜不已,“太好了,等这话本一出,我看茗香茶楼还能留下多少客人。”
“二哥的酒楼布置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我打算过完年就开张。”董嘉林这些日子也憋着一肚子气,把精力都用在酒楼上,就是想把生意做大,狠狠打那缩在暗处人的脸。
“我倒要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连酒楼都敢效仿。”
董嘉芙默默听着,茗香茶楼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不知其底细,但能做到如此神秘,还可以不计成本地跟他们对着干,起码是有些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