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云清伶睡了很久很久,大概是因为一路上颠沛流离,她很少有睡的这样香甜的时候。
因此,等云清伶醒来时,只看到天刚刚亮了,而纸鸢从外面端了一盆清水进来。
“公主。你可算是醒了,奴婢来伺候公主梳洗吧。”
“纸鸢,不是让你回房中好好休息三天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云清伶伸了个懒腰,她昨天睡得很早,连晚饭都没吃,现在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可奴婢从小就在公主身边伺候,歇下来实在是不习惯,再说公主平时又没让奴婢干什么粗活,奴婢在公主身边轻松的很,几乎每天都是休息,公主,就让奴婢继续留在公主身边吧。”
纸鸢语气撒娇,云清伶有些无奈。
“真拿你没办法,你不去见阿休了?”
“什么阿休。”纸鸢脸色通红,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否认,“公主,你在说什么啊?奴婢与阿休没什么关系……”
“这府上叫阿休的下人一共有两个,怎么,我还没有说究竟是哪个阿休,你就直接接话了?”云清伶手中拿着眉笔细细的给自己瞄着远山眉黛。
“公主就会拿奴婢打趣。”
“行了,你先前给我的东西我物归原主。”云清伶从兜里掏出那枚银镯子,银镯子在自然光下也晶莹璀璨,看起来被人保存的很好。
她还记得先前纸鸢以为自己要被永远困在那里再也出不来时镇重的将这银镯子交给她,让她还给府上一个叫阿休的。
她就知道这个阿休在纸鸢心里意义非凡。
“傻丫头,当时我说过一定会救你出去,你还不信,眼泪汪汪的把这东西交给我,现在我们都得救了,你可以继续戴上这镯子了。”
云清伶拉过纸鸢的手,其实纸鸢在云清伶身边的待遇一向不错,因此她的手白细细长,如同千金小姐一般。
云清伶将这镯子戴到了纸鸢手上。
“带着这个镯子去见阿休吧。”
“公主。”纸鸢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也不再掩饰,“奴婢与阿休……是不是不合公主府的规矩?”
“哪能啊,我像是那种离不明的主子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与阿休既然情投意合,也不知什么时候办婚礼,我一定给你们办的热热闹闹的。”
眼看着纸鸢今年已经十六,正是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她可不能耽误了纸鸢的青春。
“公主,奴婢还想多陪公主两年,不想这么快就嫁人。”
一旦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将来即便还在云清伶身边伺候,恐怕也无法将心力全放在云清伶身上,纸鸢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无法保证自己嫁人之后能把自己小家和照顾公主两件事平衡起来,因此还得深思熟虑。
“怎么,我已经替你打探过了,那个阿休和你年龄相仿,家中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户,而他本人也性格很好,单纯善良,与你正相配,既然你已经遇到了属于自己的良缘,为何不好好考虑嫁人的事?一旦错过了最美好的年华,你想再找个合心意的可就难了。”
虽然云清伶也习惯了纸鸢的伺候,身边没有纸鸢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但纸鸢也该嫁人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误了纸鸢的终身幸福。
更何况纸鸢嫁了人之后也可以在她身边伺候,云清伶能体谅佩绝嫁做他人妇之后要照顾夫家。
“可是公主,奴婢怕到时候不能好好的侍奉公主。”
“傻丫头,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你作为一个女子,更何况已经到年龄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你的终身大事应该考虑考虑,不必顾及我。”
“那……”纸鸢听见云清伶这样表态,果然心动了,“那奴婢就和阿休好好商量商量,之后再找公主商谈。”
云清伶含笑点头,答应下来。
云清伶在府中一连休息了两天,这两天贺家人也没来找麻烦,只是时不时听冷情说,贺文宏当真在打九公主的主意,还幻想迎娶九公主之后打云清伶的脸,让云清伶追悔莫及。
她听了只觉得好像,这一世她恨不得立马与贺文宏和离,要不是为了调查出贺文宏背后之人,她早就跟贺家人翻脸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贺文宏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不管自己的态度如何冷漠,他都觉得自己离了他不行。
这就是男人,不管再普通也那么自信,总觉得女子是离不开他们的。
她偏要用实际行动打他们的脸,不过不是现在,将来总有这么一天。
这天,纸鸢捧着帖子进屋来了。
“公主,这是将军夫人给您下的帖子,将军希望您前去参加赏花宴。”
以前,这样的宴会云清伶都是直接推了的,或者礼送到了人不去。
因此,纸鸢又补充了一句。
“公主,要不要奴婢备一份薄礼送去,顺便替你回绝了?”
因为她知道,云清伶最不喜欢凑的就是这份热闹。
“不用,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记得李将军家的夫人是个性子极好,极和蔼的人,虽然她们的交情不深,但云清伶还有些印象。
还有,她在未嫁之前跟李小姐关系还不错,李小姐就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将军之女,现在也不知道李小姐如何了。
算起来,李小姐今年快要十七,估计也该定亲了吧。
云清伶惦记着自己,未嫁之前的闺中好友,还是决定接下帖子。
“刚好这几天休息的差不多了,纸鸢,你明日便随我去首饰铺子里买些首饰。”
“好啊,难得公主有这样的兴致,明日我们去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里选几样首饰吧。”
“对了,纸鸢,你不是要出嫁了吗?刚好也给你挑选一些首饰当做你的嫁妆。”
“公主!”提到自己的婚事,纸鸢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当天晚上,云清伶睡下以后,纸鸢熄灭了屋内的蜡烛去墙根底下等着阿休。
她白天给阿休递了话,如今阿休还没来,可能是被手下的事绊住了脚。
纸鸢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蝉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