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连你也嫌弃她,大夫说过,陈妹妹身子弱,若此时落胎对身体有损,再怎么也要为了陈妹妹的身子着想。况且她好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想看到她一尸两命不成。”
其实是云清伶收买了大夫,故意让陈水儿不敢拿掉这个孩子。
把这个疙瘩永久横在陈水儿和贺文宏中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贺文宏是有苦难言,只能悻悻的坐下。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府中下人近来太喜欢嚼舌根了,应该好好约束。”
贺文宏脸涨得通红,戴绿帽子这种事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下人纷纷都用同情怜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这让贺文宏感到十分烦躁,可如今云清伶又站在陈水儿这边,他不得不捏着鼻子收了陈水儿这个小妾,真是奇耻大辱。
顶着一头绿油油的帽子,贺文宏实在呆不下去,坐如针毡。
再加上陈水儿在敬茶的时候打翻了玩意,他觉得万分晦气,陈水儿怀孕又怎样,怀的又不是他的种,反而让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戴了一顶超大的绿帽子,直接摔了茶杯离开了。
贺文宏一走,底下人议论的更欢,都在说陈水儿的事。
陈水儿脸色煞白,一时间心里六神无主。
“好了,既然陈姨娘身体不舒服,后面的礼数就免了吧。来人,还不快把陈姨娘搀扶进房中。”
云清伶刚好也不想这般膈应的受陈水儿的敬茶,借机吩咐把陈水儿直接搀进屋子里。
陈水儿被扶走了,这件事总算暂且了结。
云清伶还吩咐了下人一定要照料好陈水儿的身子,还吩咐大夫多开点安胎药。
在外人眼里,云清伶一直都是一个大度贤良,爱惨了贺文宏的角色,他们都用或同情或怜悯的眼神看着云清伶。
云清伶堂堂一个公主被背叛了,竟然还对陈水儿这么好,恨不得给陈水儿伺候月子,这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做不到。
这天清晨,纸鸢正在对镜给陈水儿梳妆。
她手里拿着一只华贵的步摇,在云清伶的发间比对。
“公主,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府上下都是怎么说你的。”
“无非就是说我大肚能容,就连驸马小妾都能容忍,甚至还对她关怀备至。”
云清伶看着铜镜中气色越来越红润的自己,心里很是满意。
这段时间没了那许多糟心事,她难得睡了好几晚好觉,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何止,还有比这更难听的,有人说你是不是离了驸马就活不了了,驸马都这样欺负到皇家头上了,你竟然还接纳陈氏,他们都说你没有皇家公主的风范。”
“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管天管地还管到别人的家事来了?”云清伶心中料想,这种大逆不道非议皇家公主的传闻,必定是从二皇子那里传出来的。
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向来是瞒不住人的,估计大家都知道是自己救了落水的六皇子,还把六皇子带到皇后跟前。
估计现在林贵妃和二皇子早已经恨死她了,毕竟要不是她,皇后根本想不起宫中还有这么一位不受宠的皇子,六皇子也就不可能山鸡变凤凰,成了太子之位炙手可热的人选。
平白跳出来一个人跟二皇子争夺太子之位,二皇子心里自然不畅快。
逮着这个机会,怎能不诋毁云清伶一番?
“不用管他,谣言久了自然就散了,更何况还是这种无趣的谣言。”
云清伶今日穿的一套艳丽的衣裙,头上也戴了金簪子,金步摇。
纸鸢忍不住夸赞,“公主真美。”
尤其是不再把贺家人放在心上之后,云清伶越发把心放宽,再加上这个时间积极调理身子,将钱都花在梳妆打扮上,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美上三分。
“公主,今日天气好,不妨我们出去走走吧,现在府上大多都在议论那个陈水儿,说她在山野村夫手里失了身子还嫁给驸马当妾是不知廉耻。”
纸鸢说这话时,颇有一番幸灾乐祸的意味。
“好吧,那就在园子里逛逛。”
云清伶看着窗外有两只燕子飞过,冰雪初融,春天就要到了。
两人一起在公主府内的花园之中走走停停,到了一个凉亭之内想坐下休息。
这凉亭地理位置颇高,云清伶招呼纸鸢坐下时,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有两个丫鬟,一人手里拿着托盘走在一起说笑,这两名丫鬟身材高挑,身段清瘦,容貌都有七分姿色,依然十分漂亮,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应该是贺文宏身边的丫鬟。
现在公主府中,驸马正儿八经的小妾就只有陈水儿,而这些丫鬟顶多只能当通房。
而通房不过就是月钱比普通丫鬟高一点,待遇稍微好一点,说到底就是主人家的玩物,新鲜的时候娇宠着,玩腻了就当成普通的物件丢在一边。
做妾就不同了,做妾是由固定份例的,即便被主人家遗忘在一边,只要下人没苛扣,照样能吃能喝,还不用干活。
哪像她们做通房丫鬟的就只是劳碌命,依照贺文宏的德性,漂亮的丫鬟玩玩也就罢了,根本不可能将他们抬做小妾。
也就只有陈水儿这样好命能被公主抬举,贺文宏没法拒绝。
因此,这些丫鬟是很妒忌陈水儿的,她们自然要说陈水儿的坏话。
“你听说了吗,驸马新纳的小妾落在山野村夫手里连孩子都有了,这孩子根本就不是驸马的。”
“那她岂不是很不知廉耻?听说以前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揣着山野村夫的孩子还想嫁给驸马,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她哪儿来的脸,真不知羞耻。”
“是啊。”
……
好巧不巧的是,陈水儿就在不远处,她站在那里默默听完了两个丫鬟发牢骚,见她们越讲越兴奋,甚至都停下脚步了,立即出现在他们面前,冷着一张脸。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驸马的妾,也算是半个主子,竟然还在背后编排我,就不怕挨板子吗。”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却根本就不怕陈水儿,在她们看来像陈水儿这种脏了身子的女人即便公主做主让她当驸马的小妾,驸马也根本不可能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