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驸马来了。”
“让她进来吧。”
云清伶脸立刻垮了下去,跟刚才和阿紫的和颜悦色完全不同。
贺文宏进入院中,果然看见阿紫正站在云清伶身后,冷冷的打量着他。
“公主,刚才我一时失言,竟不知这丫头是公主新带回来的人,还望公主莫怪。”
云清伶都不拿正眼看他,话也不说一句,只把目光看向窗外。
贺文宏继续,“说方才是我底下的人一时口不择言,我已经责罚过他们,公主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奴婢过分怪我吧。”
明明以前云清伶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总不可能,现在他在云清伶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她从公主府外带回来的丫鬟。
听着贺文宏试探的口吻,云清伶心中冷笑连连,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长公主。
眼见云清伶还是不说话,贺文宏急了。
“若是公主心中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言便是,何必如此。”
说着说着,贺文宏就没了耐性。
突然,云清伶扭过头来,抬起手冲着兰贺文宏的脸就是啪啪两下。
贺文宏都被这两巴掌打懵了,愣在当场,本来准备满腔的话也都没有说出口,愣愣的看着云清伶。
云清伶盯着他,眸中锐利的光几乎要剖开人心,昭示着她现在的愤怒。
“公主若生气,即便打我两下出出气也好,免得公主气坏了身子。”
在吃过很多次亏后,贺文宏也反应了过来,此时此刻他不能惹云清伶不快,否则先前所费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即便云清伶打了他,打左脸他也要把右脸伸过去。
云清伶适时坠下两串泪珠。
“驸马,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知道男人个个都贪花好色,没想到你连我的丫鬟都不放过。”
贺文宏沉默着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现在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的,先让云清伶消消气再说。
再加上因为先前陈水儿的事,贺文宏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云清伶当着阿紫的面指着贺文宏的鼻子骂了贺文宏一通,贺文宏听的满肚子火气,硬生生按耐住了。
阿紫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这和外面的传闻根本不一样啊。
外面都是说公主爱极了驸马,所以才如此宽容大度,包容驸马在外面养外室,生私生子,甚至还求到了皇上面前。
这天底下哪个女人能做到?
尽管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作为公主更应该有几分傲气才对。
可是现在云清伶却毫不客气的把贺文宏骂了一通,将贺文宏尊严踩在脚底下,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盲目。
贺文宏听了云清伶好一通骂,灰溜溜的走了。
经过此事,阿紫对云清伶的印象大有改观。
陈水儿既然已经被带了回来,按照云清伶的话说陈水儿受了委屈,应该正儿八经的嫁做贺文宏的小妾,便按照纳妾的礼仪操办了一个还算隆重的仪式。
讽刺的是,陈水儿肚子里还怀着山野村夫王五的孩子,她本来想请大夫弄一帖落胎药打了。
可大夫给陈水儿把过脉之后告诉她,陈水儿天生体质弱,再加上先前生孩子的时候有些难产伤了身子,这些年来就没怎么用药调理,这孩子最好是留着,堕胎药效果太猛,一个用不好轻则失去生育能力,重则甚至危及性命。
这样一说,陈水儿被吓住了,但她清楚现在贺文宏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
如果她不及时把这个孩子处理掉,迟早会成为他们心中的一个疙瘩。
她现在都这样了,能回到公主府已是万幸,可不能再被赶出去。
现在陈水儿对出门都有了些许心理阴影。
这天,陈水儿穿着粉色的衣服,满头珠翠。
云清伶和贺文宏都坐在堂前,贺文宏脸色有些不好看紧绷着。
陈水儿本来就长得清瘦,现在怀了孕已经显出行迹来,即便是宽大的衣服,也能看出小腹部微微凸起。
他的女人被肮脏下贱的山野村夫糟蹋过,还有了野种,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啪啪打贺文宏的脸,这让贺文宏这么高兴得起来。
再加上,他的儿子鸣哥儿就因为这女人犯蠢毁了前途,本来可以做公主的儿子,现在只能做个妾生子。
倒是云清伶是真的高兴,确切来说,看到贺文宏心里不痛快,她就高兴,连带对陈水儿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陈水儿走上前来,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向云清伶敬茶。
只要过了这个仪式,她就算驸马的小妾了。
这时,陈水儿突然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鱼腥味,好像是从身旁丫鬟的身上发出的。
这味道直冲鼻子,陈水儿一个没忍住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出来,手中端的茶盏也一时没有拿稳,哗啦一声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了。”云清伶连忙去扶,陈水儿好端端的怎么就干呕了。
只有贺文宏坐在那里,脸色越来越难看。
“快,快去请个大夫。”
“不用了。”
陈水儿知道今天这个日子请来,大夫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只会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贺文宏,他被戴了一顶超大的绿帽子。
以后,陈水儿还要留在府中隔应贺文宏。
一旁很有经验的嬷嬷看了陈水儿一眼,目光中有几分不屑,阴阳怪气道:“公主不必担心,看陈姑娘这样子,八成是怀有身孕,身子不适。陈姑娘是不是最近还贪吃贪睡,时常觉得倦怠疲乏?想来是怀孕辛苦的缘故,多休息就好了。”
如果她肚子里揣的是贺文宏的孩子,这样说当然没什么,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陈水儿这失踪的两三个月都在一个粗鄙的山野村夫手里,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陈水儿腹中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贺文宏的,她揣着一个野种嫁给贺文宏做妾就是羞辱贺文宏。
果然,贺文宏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砰的一下站起身来。
“够了!”
云清伶像是被贺文宏突然的发作吓了一跳。
“驸马,你这是干什么,妹妹她已经够可怜了,若你早日派人找到她,何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