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翠茹被说得面红耳赤,纸鸢用词太过大胆直白,丝毫没有给贺翠茹留颜面,让她调教。
“你这个贱婢!竟敢胡乱编排我。”
“究竟是编排还是事实,翠茹小姐心知肚明。”纸鸢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以前公主护着这一家子,她纵然心里觉得他们做的过分也不敢说什么,可如今公主已经想通了不再稀罕贺文宏,她便可以畅所欲言,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纸鸢并没有说出什么,云清伶也没让纸鸢失望,直接站在了纸鸢这边。
“按照规矩,驸马是入赘到公主府不得带家人来同住,你们应该单独在一个府邸,本宫让你们进公主府享受荣华富贵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反倒养得你们骄奢淫欲,挥金如土,看来是本宫的决定错了。”
贺翠茹闻言彻底慌了,生怕云清伶将他们一家子赶走。
“嫂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云清伶直接打断了贺翠茹,“你未经允许支出五百两是事实,除非你现在能拿出银两来填到这个窟窿,不然这五百两银子我肯定是要从你的月钱里拿的。公主府有吃有穿,即便你身无分文也饿不死冻不死,这五个月就当是磨练你的性子了。”
其他话不必再多说,贺翠茹眼见云清伶今天是铁石心肠,非得要她付出代价不可,咬紧后槽牙离开。
转而又在老夫人面前告状,说云清伶尖酸刻薄,住的院子富丽堂皇。
云清伶身上穿的戴的哪一件不是上百两银子?却连五百两银子都不舍得让她用,还斤斤计较要扣她五个月月钱。
说着说着,贺翠茹就委屈的大哭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清伶如何磋磨她了。
老夫人一拍桌子,“亏她还是公主,连五百两都舍不得,未免也太吝啬了。我这就替你讨回公道。”
老夫人身边的春桃去了云清伶院子,纸鸢正给云清伶梳头发。
春桃站在外面,开口道:“公主,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纸鸢放下桃木梳子,“公主,这翠茹小姐刚走了,老夫人就叫你去,恐怕看来是她心有不甘,去搬救兵了。”
如果换做以前,她肯定畏惧这个婆婆,可现在凡是姓贺的,都休想拿捏她。
“好,本宫这就去。”
她就是要让人有事看看,公主府究竟是谁的地盘。
云清伶去的倒是快,老夫人远远一瞧。云清伶带着纸鸢走来,浑身上下流光溢彩,当真是奢侈做派,把她一个老婆子的眼都看花了。
云清伶一进屋就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下,寻常的儿媳妇是要孝敬公婆,平时侍奉公婆,但她是公主,是皇家的人,就免了这礼数。
老夫人看着云清伶大摇大摆的坐在那,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爽,但还没有忘记叫云清伶来的目的。
“公主,听闻你和茹姐儿为了区区五百两银子闹得有些不快。”
云清伶扫了一眼在老夫人身后捏肩的贺翠茹,就知道贺翠茹是来告状的。
贺翠茹心里满怀希望,以往她到老夫人面前来编排云清伶的错,都是屡试不爽。
云清伶再怎么也是贺家的儿媳,肯定畏惧老夫人这个婆婆。
到时,只要老夫人发话,云清伶还不得把银子乖乖奉上。
“本宫前几天查账发现账上无缘无故被人支走了五百两银子,叫来管事问话才知道有人借用我的名义把银子取走了,就为了买金石斋的一支步摇,我得知以后,就让她用月钱来扣,什么时候扣满,什么时候再继续发月钱。”
“公主,不是老身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与我儿结为夫妻,那我们便是一家人,茹姐儿年纪小,还不懂事,做事是冲动鲁莽了些,但你作为嫂嫂理当多多体谅,一家人何必算得太清,让别人知道难免闹笑话。”
云清伶心中一阵恍惚,想起以前老夫人就是用这套说辞来糊弄她,逼着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让步。
到头来,受委屈的总是她。
他们贺家倒是一个个都开心了,唯有自己打掉牙齿和血吞。
一个公主,竟活的十分憋屈。
云清伶绽开了一抹笑容,“老夫人,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五百年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很多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的花销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五百两。公主府的钱财也不能让人肆意挥霍。”
这声老夫人,无形间拉开了她和刘氏之间的距离。
以前,云清伶称呼刘氏都是一口一个婆婆的养着,不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谁跟你比普通老百姓,在权贵人家心里五百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你作为公主应该不缺这点钱。更何况,茹姐儿要及笄了,你作为嫂子理当为她添妆,这五百两就当你的一片心意,你切勿再苛扣茹姐儿的月钱。”
“既然老夫人如此心疼她,本宫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不如老夫人就用您的体己来贴补贺翠茹,今后贺翠茹的月钱就从老夫人的账上支,给多给少全看老夫人心情。至于添妆一事,这五百两银子就当本宫这个做嫂子的一片心意,其他的恐怕也要多麻烦老夫人了。”
老夫人平时这么疼爱这个女儿,想来也不会不舍得区区几十两月钱吧。
越说,老夫人的脸色越白。
贺家人就是喜欢慷他人之慨,以往只需要云清伶付出利益的时候,他们便理所当然认为云清伶应该全身心付出,而他们坐享渔翁之利,宾主尽欢,整个家里其乐融融,至于受委屈的她无人在意。
如今云清伶就让他们狗咬狗,老夫人替贺翠茹开脱,那就扣下她的那一份给贺翠茹,母女俩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只是这些年来老夫人也养成了奢侈的做派,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恐怕也没多少积蓄,要真用钱养贺翠茹,恐怕还是吃力。
老夫人纵然疼爱这个女儿,但她心目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贺家的男丁,老夫人又怎么舍得把钱全都给女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