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云清伶那里受过气的梁文宏对陈水儿的温柔小意很是受用,于是,陈水儿自然而然的把梁文宏请到了她的屋子里。
陈水儿现在名义上虽然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到底还是贺郅鸣的亲娘,加上最近陈水儿还算安分,就像一个真正的丫鬟一样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让老夫人颇为满意,便暗地里让她单独住一间屋子和其他丫鬟分开。
迫不及待,关上房门两人就那啥了。
“怎么了。”
梁文宏喉咙里闷哼一声,伸手搂住陈水儿。
“莫非是有谁给你气受了。”
“表哥千万不要误会,老夫人待我很好,如同半个亲女。我平日在她身边也不过拿拿递递,从来没干过重活。”
“那你这是怎么了。”
“表哥,我只是有些想念鸣哥儿,不知道他近日睡得好不好,饭用的香不香,公主是否常常因功课责备他……”
陈水儿话还没说完,梁文宏面色有些不善,打断了陈水儿的喋喋不休,语气严肃。
“水儿,你最识大体,应该知道在鸣哥儿长大成人,建功立业之前你绝不能提起自己是他的亲娘,当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了,表哥。”陈水儿重新像温顺的小猫儿一般窝进梁文宏怀中,另一只手却揪紧被褥。
鸣哥儿是她亲生,可她这个亲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养在别人膝下,叫别人娘亲。
每每想到这儿,陈水儿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
公主又如何,她才是鸣哥儿的亲娘。
“只是,到底是养子,我怕公主待鸣哥儿不上心,耽误了他的大好前途。”
“你多虑了,我刚开始也担心她待鸣哥儿不好,可这段时间鸣哥儿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请的夫子都是整个京城数一数二的,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再加上他自己又没有儿子,自然只能将鸣哥儿视作做半辈子依靠,精心栽培。”
可即便从梁文宏口中听到儿子过得很好,陈水儿仍然忍不住的担心,若是云清伶真心实意对鸣哥儿好,她又怕鸣哥儿年纪还小,记不清楚自己亲娘是谁。
而自己又一直没能陪在鸣哥儿身边,渐渐的他母子生疏了,万一长大只认身份尊贵的云清伶做娘亲……
她的心里很矛盾,既怕云清伶对自己儿子不好,又怕她对儿子太好。
不过这些担心,陈水儿自然没法跟梁文宏说。
这么些年,她拿捏男人还是有一套的,知道卖惨装委屈也要有个度,只一味的哭泣不仅不能招来怜惜,反而只会惹人厌烦。
“表哥,我知道了,那就请你有空的时候多多关照一下鸣哥儿,当娘的总有些不放心。”
梁文宏答应下来,“这是自然,鸣哥儿也是我的儿子。只是你今后切记要小心,万不可再露馅,让公主看出端倪来。现在鸣哥儿虽然养在公主膝下,可她到底没有把鸣哥儿记,入族谱可见心里还存有疑影。”
只有贺郅鸣被正式记入族谱,才算是公主的嫡子,不仅身份高贵,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而此时梁文宏和陈水儿讨论的鸣哥儿正来到云清伶的院子,恭恭敬敬的给云清伶请安,语气带着讨好。
“儿子见过母亲。”
云清伶身着一袭薄透春衫,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间印着一朵绽放的海棠花,手里握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看着贺郅鸣那张跟梁文宏有几分相似的脸,云清伶心中生厌。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想到前世考上新科状元功成名就的贺郅鸣过河拆桥灌自己穿肠毒药的嘴脸,云清伶即便是想装成慈母都装不下来,只淡淡说了一句。
“鸣哥儿有心了。”
“母亲在衣食起居上照料儿子,还请最好的夫子来教导儿子功课,儿子应该好好孝顺母亲,将来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
一段时间不见,贺郅鸣的口才倒是见长。
不过,他这么大点的孩子怕是很难说出这种话来,想来是梁文宏为了让贺郅鸣讨她欢心早日上族谱故意教他这样说的。
“你能这样想,母亲很欣慰,张夫子也是远近闻名的夫子,他底下的门生功成名就者不计其数,你要把握好机会,切不可刷再惹夫子动怒。”
“是,先前是儿子顽劣,儿子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不会再犯了。”
到底是小孩子,演技有限,说出这番话像是在背戏本子里的台词似的,没一点感情。
云清伶强忍着厌烦敷衍几句,让丫鬟带贺郅鸣到院子休息。
贺郅鸣前脚刚走,后脚纸鸢就过来悄悄告诉云清伶。
“公主,奴婢问过张夫子,张夫子说明鸣哥儿时常无法集中注意力,授课的时候开小差,抽问学问时五个问题有三个都答不上来。不过张夫子按照您的吩咐放任自流。”
云清伶点点头,她说过,她自然要对贺郅鸣好,而且还要当亲儿子般对待,吃的穿的样样不缺,还要常常抽问是否有认真听夫子授课。
至于贺郅鸣堕落是他的事,总之她这个母亲的职责已经尽到了,至于这根苗将来会歪成什么样,不关她的事。
前世云清伶就发现贺郅鸣不是个图书的好苗子,温书还不到半个时辰,常常被别的东西分走注意力,还容易玩物丧志。
那时云清伶被蒙在鼓里,真把贺郅鸣当亲生儿子看待,每日督促,守着他温习功课、练字。
可以说,贺郅鸣后来能考中新科状元,起码有她七成的功劳。
她倒要看看这一世没有她的干涉,贺郅鸣还能不能当这个状元。
不过,这仅仅不够。
梁文宏也没打招呼,直接来到贺郅鸣的院子里。
贺郅鸣前一刻还和小厮们蹲在屋子里看蛐蛐打架,不知谁喊了一声。
“不好,驸马爷来了!”
贺郅鸣吓了一跳,指挥小厮把蛐蛐笼子藏起来,自己慌忙抽出本书,假装认真趴在桌案上温书。
梁文宏到门口的时候,贺郅鸣装作不经意间朝门口看了一眼,拿着书跟梁文宏打招呼。
“父亲,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