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胖子面对我的话只是淡淡一笑,摆摆手就把我送回了病房,硬生生地把我按回到床上。
夜里,我在睡梦中依稀感觉到有人在轻抚我的额头。
这个举动在我印象里只有韩菲菲会对我这样做,我兴奋睁眼,不想却不是意想中人。
“嘉岚?你怎么会在这……”
我有些惊讶,因为我并没有告诉过她我受伤了。
看到我醒来,原本一脸温柔的沈嘉岚突然就难过地抽泣起来。
“你是不是打算死了也不告诉我?让我一辈子找你,牵挂你?”她幽怨道。
我不由动容,缓缓将她拉入怀中,对方因为哭泣而发出的喘息不断化作暖流充斥着我的胸口。
让我清晰地感觉到真情在我心间涌动。
“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从关中到广城,还有现在你都找上这医院来了。”我感慨道。
“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呢!”沈嘉岚朝我胸前砸起了撒娇的小拳拳。
就这样彼此相拥,不知温存了多久,我才将事情经过告诉给了对方。
沈嘉岚一听到我们经历了炝战,顿时大惊失色。
她本以为我们只跟死人打交道,但半步踏入江湖,又怎能不跟活人纠缠?
“六子,跟我离开好吗?我家有钱,我可以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再也不想你冒险了。”
沈嘉岚用真切的眼神看着我哀求道。
我一愣,沉声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的确如此,我如今手握父亲留下近百亿的资产,想收手随时可以。
但如今韩菲菲深度昏迷,韩成栋逍遥在外,这让我没办法置之不顾。
再加上我对盗洞已产生几近痴迷的感情,还有对于同伴的羁绊,这都是我无法不考虑的因素。
“你难道对我没有感情?”沈嘉岚急切地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如实道:
“有,但这不是我首先考虑的问题。”
相比于理想和情义,我显然会把爱情排在最后的位置。
“可是,我爱你。不是喜欢,是爱!”
沈嘉岚突然就激动了起来,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在我的记忆里,因为逃亡与下洞,我与沈嘉岚并没有过多交集。
所以我有些无法理解,她是为何对我如此在意。
“以你这样的家境和背景,应该找一位知书达理,温文儒雅,门当户对的人中之龙作为伴侣,我只是盗洞的亡命小子,不值得你钟情……”
还不等我说完,沈嘉岚就委屈地噘着嘴,用双唇封住了我的嘴巴。
许久过后她才缓缓抽离,难过道:
“不要说…不要刻意说这些推开我的话,你心里有我,而我也把心给了你,这样已经足够了。”
“我不会逼你了,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我一定会支持你,陪在你身边的。”
“可是……”
我还想说什么,但沈嘉岚调皮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一直喊道:“我不听,我不听,嘻嘻!”
我哭笑不得,只好更用力地抱着对方……
接下来的日子,沈嘉岚一直待在医院照顾我,刘胖子和刘苗苗两人想插把手她都不情愿,生怕别人抢了她的功劳,活脱脱的小孩子脾气。
但不得不说,这位千金大小姐已然洗净了刁蛮任性的脾性,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善良,体贴乖巧。
为我打水抹身,喂食排遗,一并应下,任劳任怨。
她在我内心不断扫荡着自己占据的面积,似乎恨不得全部霸占……
待能够下床自主随意走动,便是我出院的日子。
我走到韩菲菲的重症监护室外看望了许久,不忍离去。
她还是没有醒来,连医生嘴里也没有个准头,说是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别太担心,菲菲姐一定会醒的,我还等着她给我打扮呢,她在我眼里简直是大美人的典型模范!”
一旁的沈嘉岚安慰道,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内心感谢她一直以来的陪伴和给予我的情绪价值。
“走吧,我菲姐独当一面,巾帼不让须眉,小小病痛又怎会是她对手。”
离开医院,我们一同回到了黄村。
沈嘉岚因为杨敬海那边落网,在广城也没有可依靠之处,再加上想要照顾我,便决定留在出租屋,暂时和我们一起生活。
一进门,黄金宝便迎了上来喊道:
“三爸你回来了。”
沈嘉岚不由懵逼,连问道:“爸?这小朋友怎么会叫你爸?你有孩子了?”
我颇为无奈,事因我们先前收养了黄金宝,而他没有父亲,便认了大伙里头所有男人为爹。
董叔是大爸,刘胖子就是二爸,韩成栋则骂骂咧咧地拒绝,于是乎我就是三爸。
待我把事情交代清楚,沈嘉岚才暗舒了一口气。
“嘻嘻,那我不就是三妈了?”她笑道。
“你倒想得理所当然。”我故作嫌弃道。
“什么嘛,那还能有谁是!有谁是!”
沈嘉岚突然气愤地挥出小拳朝我密不透风地袭来,让我一度难以招架。
完了!以前的刁蛮公主又回来了!
“啧啧,小年轻的爱情真美好啊,可惜我在那个年纪没有好好珍惜,我还是去清点一下财产吧。”
刘胖子一阵感慨,随后只好往厨房走去,看样子是想看看韩成栋有无遗漏的珍宝。
不久后他垂头丧气地返回客厅,手上只抱着一个熟悉的锦盒。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装载着十几卷字帖的盒子。
“那天杀的跟蝗虫一样,搜刮的干干净净,唯独留下这对破纸给我们。”
刘胖子没好气道,随手就将锦盒扔在了桌上,颇为嫌弃。
这时自小就在古董堆里长大的沈嘉岚,不由好奇地凑了过去,将里头的字帖拿上手端详。
我对此并不在意,寻思她还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果不其然,最后沈嘉岚还是一脸迷糊地放了下来,但却说道:
“这些字帖的笔法都不简单,而且作者和经手人的落款都非常逼真,似乎不像是假的。”
“你懂字帖?”
刘胖子惊讶道。
“不懂,只是家父收藏了不少字帖,也曾请来不少专家来鉴赏,我在旁边自然耳濡目染了一些皮毛。”
沈嘉岚解释道。
“那你可认识专家懂得辨别此物?”
我问道。
沈嘉岚简单一思索,点头道:
“好像有一位?”
“太好了!快把他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