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吕兰国皇太子与你如何说的?”
纪如月一迈进书房门,瑞王就站起了身,一脸担忧模样。
王玉安正在他下手处坐着,眸底也满是询问。
纪如月平淡依旧,规矩行礼,“见过殿下。”
“快快请起。”
瑞王正想上前扶人,纪如月就自己起来了,到王玉安对面坐下。
“究竟如何说的?”瑞王催促道。
纪如月心中冷笑,“吕兰皇太子不过带微臣游了游湖,并无其他。”
瑞王张了张嘴,迟疑片刻,问道:“他依旧要你去和亲?”
纪如月点头应道:“嗯,微臣已与他言明,微臣已为人妇,万万不可和亲,但他不听。”
室内陷入沉寂
瑞王狠狠一巴掌拍在书桌上,“这当如何是好?便如此让长乐躲过去了?”
瑞王思绪很是复杂,有可惜,也有些庆幸,既知答案不变,那他便想让纪如月
瑞王轻瞥了王玉安一眼。
王玉安心猛地一沉,袖下手握成拳,艰难开口,“纪知事,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
书房门被敲响,丫鬟送了茶水进来。
这短暂的停顿,让两人都看向纪如月。
只见她蹙眉沉思着什么
待丫鬟出了门,房门再次关上,纪如月才拿起茶盏轻抿着,“先生觉得我当如何?”
王玉安被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感觉自己整颗心似乎都被揪了起来,“我”
纪如月不再看他,反而是转向了瑞王,“微臣承蒙王爷赏识与庇佑,才得眼下安宁。吕兰国强盛,吕兰皇太子更是蛮横,微臣也无可奈何,若是抵死不从,恐怕连累王爷。”
瑞王眼眸闪了闪。
“所以,这亲,微臣可以去和。”纪如月语气中带上几分无奈。
话已言明,其余需求,便等着瑞王提了。
书房内又是一阵沉寂
“如月,事已至此,本王定保你风光大嫁!你知晓的,本王很是看重你,即使你和亲吕兰,本王亦会记住你的恩情,记住你”
纪如月唇角微勾,心中好笑。
瑞王犹豫再三,再次开口道:“且,本王知你心中有恨,你心中惦记纪家,长乐一日不除,恐怕你去和亲后,也未必心安。”
纪如月很是配合的嗯了一声。
“不如趁此机会,你我联手,你借用吕兰之力,先除去长乐!”
瑞王开口后,自己心中也有些发怵,又补充道:“日后,本王定会护纪家周全,若有朝一日,本王得势,纪家定是皇室指定的唯一皇商!”
多精明呐!
好一手恩威并施。
纪如月抿了抿唇,故作不解,“殿下,您想让微臣如何做?只要是微臣能做的,定会竭尽全力。”
瑞王对上她极致清澈的眼眸时,脸颊忽然间微微泛红,满眼不自然,心中多有些羞愧之感。
稳了稳心声,沉声道:“吕兰势大,若吕兰愿助本王除去杨家,成为储君”
“如月,本王若成为太子,才有更大的筹码,你在吕兰国也不必担惊受怕,本王永远会是你的靠山”
纪如月苦笑道:“殿下凭何觉得微臣有这本事?”
“吕兰皇太子能一眼看中你,连两国和亲的脸面都不顾,无非是贪图如月美貌,本王知晓如月美貌何止安昭第一,放眼七国,亦是无人能抵的,若是如月愿意,吕兰皇太子自然不在话下。”
此言,瑞王几乎是脱口而出。
一开口,他便后悔了。
立即去看她的反应。
见其只是垂眸沉思,并无其他表现,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殿下是希望微臣以色侍人?”纪如月轻声问道。
瑞王有些着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纪如月只点点头,没再吭声。
瑞王又看了王玉安一眼,明显是让他开口劝说。
王玉安忍下莫名难受开口,“以色侍人不过外人以为罢了,你如此聪慧之人,又岂会看不透?人人都知你是瑞王麾下之人,即便你想置身事外,你觉得可以么?”
“你以为在你走后,他们会放过纪家?唯有王爷好,方能保你与纪家无虞,你应当知晓的,对吗?”
不得不说,字字诛心,很是有理。
纪如月面上闪过明显的恍惚,再次点点头。
王玉安握拳的手又紧了紧,“殿下并非无情之人,即便你远去吕兰,若你需要,殿下亦会相助与你,至于纪家,某与殿下都会用心照顾,你且放心便是。”
“好。”纪如月应了。
瑞王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纪如月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提条件,“微臣有三个请求,还请殿下应允。”
“如月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第一,赠与殿下的纪家七成盈利,微臣要收回。”
瑞王明显一愣。
纪如月却给出了充分理由,“纪家仅有微臣一个女儿,微臣此去吕兰,此生怕是回不了安昭了,想留给父亲更多些保障,还望殿下成全。”
“不过殿下请放心,每年该孝敬殿下的,纪家一分都不会少,微臣只求个保障。”
瑞王听懂了。
她这是怕自己反悔,想让纪家拿捏这钱财与自己合作
瑞王非但没气,反而有些心疼。
不过一女子罢了,所想计谋,也是让人一眼便看穿了去的。
“罢了,本王应你便是。”
“多谢殿下。”
纪如月又说出了下一个要求,“微臣明日会去与吕兰皇太子协商,晚些再去和亲。微臣要回济州城,休夫!”
“什么?休夫?”
瑞王很是诧异!
在他看来,纪如月此举很是不妥,那书生恐是长乐的人,如何休夫?
再说吕兰皇太子像如此好说话的人?如何协商?
连公主和亲,预备时间都有限,更何况她区区一个知事
纪如月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微臣明日会去与他谈,若是不成,便罢了。若是成了,还望殿下助我求得休夫旨意。”
瑞王更是诧异了,“你要本王向父皇求休夫恩典?”
“是。”
王玉安迟疑了片刻,朝瑞王点点头,“殿下,亦无不可,她总归是妇人之身,此举,也算给吕兰一个交代。至于长乐公主那处本就是水火不容的趋势,我等也不必保持表面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