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当天,桑芷言换上了男装,乌发束着白色绸带,一身玄色锦绣长袍,腰间一条白绫长穗绦。
在红杏的惊叹中,桑芷言手握折扇,微微抬起下巴,优雅地迈着四方步,活脱脱就是一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她故意压低嗓音,轻声问道:“你看我,像不像别人府上的公子哥?”
红杏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欣赏赞叹之情,连连点头道:
“像!实在是太像了!小姐……不,公子简直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迷倒万千姑娘!”
桑芷言被逗得折扇挡脸偷笑,红杏也跟着捂嘴笑起来,最后主仆二人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开心。
跟上一世一样,桑芷言和红杏躲避管家,悄悄地溜出了府门。
桑芷言自从重生以后,一直紧绷着一根心弦,但现在换上了男装,像变了一个人,那沉重的责任可以暂时放下。
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街道两旁的热闹风景,心中满是欢喜。
街头巷尾张灯挂彩,处处洋溢着祥和的气氛。人们涌上街头,或猜灯谜,或放烟花,或品尝美食,好不热闹。
桑芷言跟红杏在街上跑来跑去,一会儿看看这边的灯笼,一会儿又瞧瞧那边的糖人,玩得不亦乐乎。
临街的望江酒楼二楼,靠窗的一桌客人,正是萧景逸跟他的两个跟班丫鬟。
花儿叶儿叽叽喳喳讨论着,刚刚在街上看到什么有意思的玩意。
萧景逸则自饮自酌着花雕酒,神情有些慵懒和随意。
他无意地往街上瞥了一眼,一抹身影却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那抹身影。只见桑芷言身着一袭男装,正在饰品摊位前。
摊主老板好心提醒道:“公子,这些都是给女子用的”
桑芷言跟红杏一听,脸色瞬间变红。
两人如同被烫到了手一般,急忙将手中的饰品放下,结结巴巴地找补道:“我、我们只是看看不买”
萧景逸看着桑芷言男扮女装偷跑出来,一副虚张声势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不禁觉得有意思。
花儿和叶儿顺着萧景逸的视线望去,很快便发现了桑芷言。
虽然桑芷言穿着男儿装,但对于花儿和叶儿来说,这点乔装根本瞒不过她们的眼睛。
花儿为人热情,于是对着桑芷言大声喊道:“公子!公子!这边!”
桑芷言听到声音后,左右瞧着,不知道是在喊谁。
就在这时,她无意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萧景逸以及他身边的两位姑娘的视线相对。
花儿看到桑芷言,调皮地朝着她眨了眨眼,当作打招呼。
桑芷言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各种复杂表情,有意外也有尴尬。
她刚想跟萧景逸委身行礼,但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男儿装扮不适宜女子礼仪。
于是改成了双手抱拳,跟萧景逸隔空请安问好。
萧景逸礼貌地勾了勾嘴角,微微颔首。
冷淡又疏离。
桑芷言跟花儿点了下头,就急忙拉着红杏快步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她心里暗想,靖轩王爷也在此处,那说明他很可能就是上辈子救过她的人。
因为他身份敏感,才将她跟红杏用马车运回相府,而不露面。
但是没有得到验证,终归只是猜测。
接下来,桑芷言满街找那个卖香料的老婆婆,希望快点得到验证。
很顺利的,桑芷言二人被拦住,闻香料的时候,桑芷言故意屏住呼吸,保持清醒,方便一会行事。
也不知道马车在山路上行了多久,桑芷言犹豫着要不要弄出点声音,引劫匪停下马车,她可以趁机会跳车,等着恩人相救。
离着十丈远的树顶上,站着三个人。他们正瞧着这辆马车的方向。
他们轻功了得,只树顶的几片树叶就能借力站稳身子而不坠落。
“王爷,这几个专门掳掠姑娘的团伙,你不打算出手解决吗?”
原来刚刚在街上,萧景逸他们就注意到桑芷言被掳走的一幕。
叶儿认出来掳走她的就是最近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专门抢劫姑娘的组织。
萧景逸捻开折扇,气定神闲,“急什么。”
“你还不急,桑姑娘被他们掳走了,她那么美,万一被坏人欺负了怎么办?”
“嗬,赵小花,你什么时候换主子了。我怎么不知道?”萧景逸打趣道。
花儿吐了吐舌头,“哎呦,好王爷,你就行行好,救救人家嘛,人家一弱女子,肯定是像我跟叶儿一样,出来瞧热闹,结果被坏人盯上。”
萧景逸无动于衷,“那也轮不到咱们救,看见没有,后面那不跟着另一辆马车?”
叶儿花儿顺着他扇子指的方向,果然有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叶儿犯疑,“这怎么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个相府千金以身犯险,被人掳走,后面还有人跟着保护。她这是何目的?”
花儿也皱眉思考,“难道是为了抓这些大坏蛋?”
叶儿反驳,“如果想抓人,在街上就应该动手。再者说,她一个名门闺秀,怎么可能用她做诱饵。”
萧景逸轻轻摆弄着折扇,一脸玩味的表情,“我早说了,她不是普通女子。桑家满门英杰,这唯一嫡女又岂是凡人。”
“那王爷说,她这是何目的呢?”
“你急什么,慢慢看,不就知道了。”
马车上的桑芷言,决意不再拖延时间,她拍打轿厢,企图引起劫匪的注意。
劫匪听见声音,果然停了马车。两人走到轿厢后门,正瞧见桑芷言准备跳窗逃跑。
这时发生了与前世不一样的变数。桑芷言穿的长袍被马车上的钉子勾住了。
在她心急慌乱扯袍摆的时候,那俩劫匪已经反应迅速的拎着她后颈衣服,将她拖下轿厢。
桑芷言重重摔在泥草地上,袖中的穿云箭也掉了出来。
被劫匪眼疾手快的一把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