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逸一只手写字,一只手跟花儿对打,丝毫没影响写字的速度跟轨迹。
最后一个竖钩收笔,萧景逸放下毛笔后,看了看纸上的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他还没欣赏够自己的墨宝,便被花儿推着往外走,“快点吧王爷,让一个大美人等你这么久,你忍心吗?”
“哎哎哎,扇子,没拿扇子……”萧景逸被花儿连拖带拽的送到了前厅。
他还没整理好被花儿弄歪的衣衫,便抬头与桑芷言对视了一眼。
刚刚对视的太快,萧景逸没看清对方样貌就低头继续整理。
可整理着整理着,他才后知后觉刚刚那一眼,好像……真是个美人。花儿没诓骗他。
萧景逸再次抬头时,只见此女容貌绝美,峨眉粉黛,杏眼桃腮,朱唇不点而红。一头青丝用一只步摇绾起。
有些美人极力展示自己的美,而眼前之人往那一站,便胜过人间绝色无数。
桑芷言看着萧景逸的那双桃花眼,也是失了神。
她暗自心惊,为何他的眼睛跟萧凌策这么像。
花儿在一旁看这两人看着对方都看出神了,忍不住抿嘴偷笑。
她凑近萧景逸,小声说,“怎么样?王爷,我没骗你吧?”
萧景逸轻咳一声,提醒她注意别笑那么明显。
桑芷言也急忙回过神,委身行礼,“臣女桑芷言,拜见王爷。”
声如初夏的翠鸟,清脆婉转,空灵温润。
“起身免礼吧”,萧景逸一掀袍摆,坐在了上首。“姑娘姓桑,可是桑丞相之女?”
桑芷言一直低着头,“正是。”
萧景逸等着桑芷言的下文,桑芷言脑海里那双眼睛挥之不去,竟一时忘了所来之事。
花儿提醒道,“桑姑娘。你是何事来拜访王爷?”
桑芷言这才急忙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呈上,“我爹现居宫中不能前来,臣女代替他为恭贺王爷乔迁新禧,特意来送贺礼。”
花儿上前取过盒子,交给萧景逸手中。桑芷言送出去后,才觉得是不是礼物太轻了,早知就备份厚礼。
萧景逸打开这巴掌大小的盒子,里面是块通体莹白的美玉,没有半点瑕疵,握在手中温润滑腻。
“谢桑姑娘的厚礼,本王很喜欢。”萧景逸笑着说。
这几日他收到过大大小小很多礼物,有贵如千年人参,极品贵皿,也有几块上好玉饰。
他并没多少喜欢。可这块美玉倒是入了他的眼。因为它不曾雕琢,未经人手,浑然天成。
桑芷言一听他喜欢,倒是安心了几分。“王爷喜欢就好,臣女深怕有失恭谨,挑的礼物不能让王爷喜欢。”
萧景逸笑问道,“这是桑姑娘亲手选的?”
“嗯,正是。”桑芷言脸上染了一抹红晕。
“那本王,可得好生收着,免得辜负桑姑娘的一番心意。”
桑芷言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萧景逸生就一副多情相,风流倜傥,浪荡不羁。随口说的客套话,也显得情意绵绵。
桑芷言心中有事,不想在此多待,急忙客套了几句便匆匆告辞。
待她走后,花儿跟叶儿上前打趣萧景逸,“从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看的失了神,今日这是怎的了?”
“你们俩大街上看见好看的公子哥,不也是眼睛都直了?”
花儿掩唇调笑道,“呦,王爷这是承认人家桑小姐貌美,您看的直了眼?”
萧景逸好笑的问道,“你这鬼精,又想打什么主意?”
“王爷,你也年纪不小了,身边总该有个女子伺候你不是?像您年纪这么大的王孙贵族,孩子都生了。”
萧景逸笑出声,“操心操我头上了?你看那桑小姐,像是寻常女子?”
花儿不解,“怎么就不是寻常女子了?温润有礼,言行得体,就是刚刚看王爷长得太过俊逸,呆了一瞬,不是大毛病吧?”
“哎呦,我的花儿姐,您可别瞎说了。再者,桑家现在处境玄妙,少接触为好。”
“为什么呀?多美一姑娘,配王爷正合适。”
萧景逸,起身拂袖离开,不想跟她废话,“天下美人多的是,你家王爷还想清闲两年,不想被人困住。”
萧景逸走后,花儿小声问叶儿,“王爷是不是……有隐疾?这些年,没见他接触过女子,这不太正常吧?”
话音刚落,“砰”一声巨响,一枚飞镖射中花儿旁边的茶壶,碎片飞落。
“我还没走呢!!”
外面传来萧景逸的低喝声。
花儿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下去。
王府外面,桑芷言坐在轿子里,不停回忆刚刚看见的靖轩王的样貌。
她掀开帘子,对着旁边的红杏,招手。
“怎么了小姐?”红杏上前询问。
“红杏,你刚刚看见靖轩王爷的样貌了?”
红杏点点头。她是跟着桑芷言一同进去王府的。
“那你看他跟四皇子,是否长得相像?”
桑芷言问的肃重,红杏仔细回想后,“回小姐,王爷跟四皇子样貌有七八分像,但是那双眼睛倒是像了十分。”
“你也觉得他俩眼睛很像?”桑芷言激动道。
红杏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桑芷言内心波涛汹涌,她原以为那双眼睛是萧凌策独有。
上一世,她曾经因为萧凌策故意装不认得她,而决心与他不再来往。
之所以后面她会对他情根深种,是因为那年的乞巧节,她曾经被一个蒙面人所救。
而她当时只记得那双眼睛,她以为那个救她的人是萧凌策。
桑芷言事后拜谢萧凌策的救命之恩,而萧凌策在听完她的话后有瞬间愣怔,随后才说,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
桑芷言这才确认,确实被他所救,不止原谅他之前的事,后面还无条件的信任,支持他。
直到刚刚看见萧景逸,桑芷言才意识到,这世上原来不止一双眼睛长成那样。
她忽然记起来萧凌策当初的吞吐,迟疑,他根本就没救过她,他是顺着她的话,抢了别人的功劳。
用恩情捆绑了桑芷言的感激。
原来,她竟是认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这个认知,对桑芷言来说,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