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营得胜而归,满城喜庆。
杜玉城这位剑南道节度使,领着文武官员到城门口迎接得胜之兵。
虽已入冬,不管是迎接的人还是归来的将士,浑身都是火热的。这些新兵刚进兵营才三个月,他们就可以打胜仗了,在他们归来的路上,脸上挂满了自豪。
许多的姑娘也是在城门口不远处,远远的看看这些英雄,如果她们能在其中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就再好不过。
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一个丫环手指着前方高兴的大叫:“小姐小姐,那个石公子在那,那个石公子在那。”
“桃子,看你这兴奋的样,别叫人看到了。”施若倩嗔道。
“小姐,你看他穿着盔甲,威风凛凛,多威武!”桃子有点迷妹。
“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兵!穿了盔甲也不是将军。”施若倩不以为意,但两只眼睛就没有移开过。
“小姐,他们回营了。”桃子急着道。
“知道了,我们也回去吧。”施若倩说着,然后低头在桃子耳边嘀咕了一下。
没有多久,就到新年了。
府城里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新兵营也难得休沐。石玄正与几个族人来到街上想买些年货。
府城是剑南道的首府,杜玉成在治理地方上还是很有一套的,在大街上没有那些欺压良善,欺男霸女之事。所以年关将至,大街上到处都是穿着整洁的青年,也有些着装华丽的公子。街上很多穿着艳丽,面带纱巾的少女,一看就是有些身份背景,她们不轻易露脸,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石玄正他们的着装说不上华丽,但也不失身份,主要还是上过战场的那种特有的气质,一看就是比普通人有精气神。
石仲达在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看着一支小而精致的头钗,“大侄子,你说这送给你姑怎么样?”
“达叔,姑现在年纪还小,你买这个给她干嘛?”石玄正有些不理解,他姑,也就是石仲达的妹妹,才十二岁,在农村这头钗也不好戴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趁着叔我现在手上有钱,先帮你姑备点嫁妆。”石仲达是个好哥哥。
“小姐,这里的饰品好精致啊。”突然身边一个女孩的声音。
石玄正回头,发现后面一位戴面巾的少女,这怎么那么眼熟呢?
“石公子,今日可是休沐?”施若倩明知故问。
“原来是施小姐,幸会!今日刚好休沐,出来逛逛。”石玄正也是礼貌答道。
“大侄子,这位美女你认识?”石仲达嘻哈问道。
“你们是……?”施若倩装作不知道。
“我是他叔,他是我大侄子。”石仲达快语道。
“哦!”
“这位小姐,认识一下,我石仲达,请问小姐芳名?”
……
“达叔一边去。”石玄正看这憨货也是忍无可忍,旁边的其他族人也是看戏一样。
“走走走,我们到那边看看。”石仲宽拉着几个兄弟离开。
“大侄子,有事叫一声……”被拖着走的石仲达,扭着头叫道。
“你这叔叔真是个有趣的人。”
“他这人这样,是个憨憨,你别介意。”
“石公子,那边有个茶楼……”
“施小姐请!难得小姐给我这个小兵请客的机会。”
茶楼里除了喝茶还是喝茶。
当然,聊天是因为喝茶总有空闲的时间,讲话,喝茶才有意思。也就是说,喝茶不聊天,喝的茶也没有灵魂。
“石公子,我可否冒昧的问你一个私人问题?”施若倩有些感觉不好意思。
“施小姐,请问。”
“不知石公子可有婚……婚配?”施若倩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这是个大胆的问题,因为一个少女希望能得到自己的答案,又害怕答案是错的。
“不知施小姐可愿嫁给我这个小兵为妻?”施若倩心里像猫抓一样,这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你都不知我美丑……”施若倩想知道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因为她的家世。
“不,施小姐,美丑不重要,我就是第一感。”石玄正很肯定道。
守在茶室门口的桃子听得自家小姐居然胆子如此大,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所认知的是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哪有一个姑娘家,一个小年轻两人私定终身的。
施若倩出了茶楼,心还是扑通扑通急速的跳个不停,在石玄正去与土族人打仗的时候,就很担心,这个纷乱的世道,找个如意郎君本是很难,而只有一次交谈一次测试便认可的郎君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错过这样的男人,况且自己的父亲也相中。
因此,她叫丫环在兵营门口找人白天盯着,她必须在他出营的时候,找他把终身定下,这个速度才能保证不能落于人后。
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而且三妻四妾的男人肯定是出类拔萃的,当然那些个无能凭家势的官家公子或是富家公子除外,有家势有能力的公子当然他们挑选条件也更高。
如果一个女孩的父母为了攀附,把女孩嫁给别人做妾,这样不是她施若倩的选择。
婚姻有时候是场赌博,只是是自己亲自赌,还是把自己交给别来赌,就是这个区别而已。
石玄正心里是美美的。
他本不讲究太多的规矩,况且他认为这个施小姐是他的良配。他说是凭感觉,其实是他对施若倩的一些行为得出的结论。
一个姑娘晚上请自己喝茶,这如果没有目的,除非那个男人脑子里装的全是水。
如果你在别人家,有人带着经过闰房,那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
一个姑娘只有宽广的胸怀,才会与一个男人第一次见,聊家国事,悲百姓苦。这样的姑娘不会差到哪里去。
常把烟花风流趣事挂嘴边的,也不是石玄正的朋友,在这样的乱世心里还想着那些事,这样的人不可交,这样的女人更不是他石玄正的良配。
“哎哎哎,大侄子,怎么这茶喝得那么快?人家姑娘都走很远了。”石仲达大咧咧。
“玄正,这是谁家小姐?”石仲道问。
“你们呢,不要瞎猜了,也不要瞎想。她是施大统领的女儿。”石玄正答道。
“难怪你们认识!”石仲宽恍然大悟。
“走,回营吧,看你们大包小包的。”石玄正一件没买着。
一群人有说有笑,回到了营房,
“玄正,虞校尉叫你回来就去他值房找他。”一个族人跟他说着。
“好,我现在就去。”
“玄正,今天是休沐,校尉大人找你你可得注意点。”
“是啊,会不会给你个官当当啊”
“别瞎说,没有确定的事可别咧咧,小心挨板子”
“哎,不说不说。你们说我们在这新兵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是啊,这回也回不去,主战部队又去不了,真是愁死个人了。”
“我说你们别想着有的没的,这样也挺好,没有生命危险。”
这家子族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进了这个军营,一切只能听上面的命令,没有命令只有一个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