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白小姐过来小住的,正好照顾你,来我们家磨合磨合,马上就订婚了。”
时曼早已麻木,她根本不是霍世宴的对手。
她都嫌弃自己,因为她一方面想摆脱霍世宴,一方面又怕霍世宴不管她的母亲,她需要仰仗他的帮衬。
时曼都觉得自己懦弱又无能,又偏偏被自己仅剩不多的自尊折磨,想要自由,又想要霍世宴帮她照顾母亲。
这样自私又贪婪的自己,让时曼感到很厌恶。
“阿宴不欢迎我来?”白诺颜拉着霍世宴的手,故作委屈,“那我走好了。”
“没有,听奶奶安排吧。”
他对白诺颜向来如此惯着。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绝情,阿宴你还好吗?还疼不疼?”
白诺颜站在霍世宴身边,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一旁的时曼晦暗了不少,全程被霍家人无视,又必须跟着霍世宴踏入这霍家老宅。
“哥,我回国玺半湾住。”
时曼愣在原地。
他收住了脚,因为白诺颜在,不能表现得过分在意,老夫人说得对,他越关心,她就越难过,白诺颜会动她。
霍世宴犹豫之际,白诺颜以霍家女主人的姿态开口,“都这么晚了,就住下吧。”
老夫人迎合,“未来霍家少奶奶都开口了,那就住下。”
吴慧心从时曼身边走过,表情更是冷然,好像在等看她的难堪。
时曼知道,这是老夫人故意安排的下马威,故意叫来白诺颜牵制霍世宴。
霍世宴就算不顾及霍家,也得估计下白诺颜的身份地位。
“谢谢。”
霍老夫人都开口让她留下了,时曼多少也得给半分薄面,毕竟她得罪不起。
就这样,时曼独自一人跟在她们的身后,走在最后面踏入了霍家老宅。
“天色已晚,诺颜今晚就住阿宴厢房旁的西厢房,时小姐就住南房吧。”
老夫人刻意安排,将时曼安排在了一间离东厢房最远的南厢房。
南厢房紧挨着佣人住处,明摆着她瞧不上。
霍世宴隐忍,瞳孔微震,神色阴鸷,却没作声。
“叨扰了。”
就算知道刻意为难,时曼也只能忍。
除了忍,再无其他选择。
“阿宴,我扶你回房吧?你脸色不太好。”
白诺颜关怀着。
霍世宴抽回他的手臂,“你先回房,我同奶奶还有正事要谈。”
“那好吧,阿宴你房间在哪边啊?”
白诺颜故意。
霍世宴冷语,“左边!”
时曼并不为所动,这样也挺好,最起码她能好好地睡一觉了。
“打扰下,我的房间在何处?”
老夫人看着时曼,“老陈,送时小姐去休息。”
陈叔上前,“这边请时小姐。”
“好。”
时曼看都不看霍世宴一眼,跟着离开,霍世宴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时曼的身影消失在最深处的转角。
“动真心了?”
老夫人坐在大堂最顶处,端起一旁最新泡的花茶,喝了一口,举止文雅。
“奶奶不知道吗?”
白诺颜不在,霍世宴连装都不想装了,把在乎写满了整张脸。
“为了她,就把前途当玩笑?”
“奶奶是在逼我站在你的对立面吗?”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拿出烟盒自顾自的叼了一支,不顾身体的不适,点燃了一支,深邃的目光穿透烟雾对上老夫人。
老夫人为之一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气愤地拍在桌面,手上的翡翠玉镯直接碎了。
“你是想忤逆不孝?”
霍世宴轻笑,吐出烟雾,舌尖轻舔干涸的蠢,“忤逆如果能改变你的想法,那就当是好了,为何不相信我,我可以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老夫人显然是堪忧,他太在乎时家丫头,怕他没了觉悟的能力。
“今日,你敢为了她不顾明日的股东大会,明日就可以为了她抛弃霍家和你肩上的责任。”
老夫人慷慨陈词地说着。
“责任?”
霍世宴第一次露出真实的嘴脸,“你口中的责任,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权利在你眼里大过所有人的意愿,我的父亲是这样,霍世年也是。
他们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都是你一句话,我父亲就被逼着娶了苏家大小姐,霍世年因为你一句话,娶了一夜情的吴慧心。
霍世年喜欢的女人,你觉得配不上霍家的出生,才允许吴家人自导自演了一出,将吴慧心送进了霍世年的房间,事后施压让他娶了吴慧心,强势拆散。
怎么您又想历史重演?”
霍老夫人震惊地看着霍世宴,显然很诧异他怎么知道霍世年那件事的,被气得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
“奶奶是很意外我怎么知道的?您做的事,我知道的可不止这点,父亲和大哥选择了顺从,可我不会。”他深深地嘬了一口吐出滚滚浓雾,“奶奶若是想用我母亲要挟我的话,尽管动手,只是奶奶可千万不要后悔就是。”
说完他将烟蒂扔在了地上,抬脚踩灭,毅然决然地转身。
霍老太太从没见过他如此这样孤注一掷地和她对抗。
最终还是服了软,“我可以留下她,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失了理智,与白家的订婚宴如期举行,和白小姐做个明面夫妻,订婚当日就宣布时小姐是我收的干孙女,霍家能照顾她一辈子。”
“我要她。”
霍世宴没同意,扔下三个字,就转身,往南厢房走了去。
气的老太太,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怒砸在地,她竟没想到,她一手栽培的孙子,竟为了个女人这样和她较劲。
时曼回到厢房,洗了个澡,准备吹头,身后突然映出的影子将她笼罩。
下一刻,霍世宴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为她吹头。
“白小姐不吃醋?”
时曼故意气他。
霍世宴没说话,继续为她吹着头发,他的身上充满了烟味,时曼屏蔽着呼吸。
“对不起。”
他突然开口的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撞进时曼的心里。
“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才能留下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爱你。”
他放下吹风机,从后面搂着时曼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一直都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