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气急攻心
“你!”
太后气得面容涨红,更伸出手指指着陆婉芸的鼻尖,不仅指尖颤动,便是这声音都带着恼怒的颤抖。
“哀家看你真是不可理喻!”
话毕,太后就拂袖离开,瞧着是恼怒至极,但也可以说是……极为心虚。
陆婉芸并未强留,而是盯着太后的仪仗远去,等到看不见那行人后,才松了心口的一股气,浑身发软,瘫软的靠着椅背。
承德见状连忙上前,但因为馨雪已经将人扶住,所以最后只停留在陆婉芸跟前。他神色担忧,“母后可还好?”
陆婉芸摆摆手,简单的动作做的极为艰难,一眼就能看出她此时极为乏力和疲软。如此情景,让承德更加担忧。
“本宫不碍事。”陆婉芸费劲儿的将手放在承德的肩膀上,一双眸子直直的望入承德的眼中,“承德,你记着,如今要费心费力看顾好的,是你的父皇。”
毕竟云墨骁中毒昏睡,何时醒来犹未可知。
若此间有人趁虚而入,钻了空子,逮到机会对云墨骁下手,怕是真的会出大乱子。而云墨骁,恐怕也会落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承德心中明白,所以应的极快。
“母后放心,儿臣省的。”
得到承德的话之后,陆婉芸才放下心来,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松软颓丧之感。也亏得承德在太后离去的时候就让宫人们退下,否则陆婉芸这副模样怕也会成为宫人的饭后谈资。
——谈论皇后自然是该绞了舌头送 入内务府学规矩,可说的人多了,又哪里找的到源头?
但就算承德后来将宫人们赶出房间,皇帝中毒、皇后和太后再起冲突的消息,也是瞒不住的。
尤其是皇后和太后互相怀疑是对方下手的消息,更是如狂风骤雨似的席卷整个皇城,让坊间百姓们的谈资又多了几分。
而这,也自然而然的传入永安侯府之中,叫永安侯乐呵了一整日。便是面对着哭丧着脸的季春夏,都不曾甩脸色。
当然,对于季春夏为何如此神色,永安侯也不关心,更不会深究就是了。
“太后娘娘果真一击必杀,还将水搅和的越来越浑,果真不愧是太后娘娘啊!”永安侯感叹,“若王爷您早些下定决心,又何必等到今日才成事?”
“千秋的解药早就被销毁的一干二净,如今皇帝是药石难医了!”
“只消再将苏婉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纲常伦理的女人拉下来,那大皇子承德也不足为惧!届时那龙椅……”
“便是王爷您的囊中之物了!”
永安侯极为兴奋,就像是他们已经站在了金銮殿上为燕廣加冕似的。
燕廣神色沉静,并未接永安侯的后文,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人,“本王素来听闻右相与侯爷交好,为何这么多次都不曾见右相来拜访侯爷,也不见侯爷你去寻右相?”
“右相身子不大好,已经病了好些年。”永安侯并未多想,毕竟太后都对云墨骁下药了,他们已彻底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他贯来足不出户。”
“先帝在时,他的奏折都是托人送上,鲜少亲自上朝。”
燕廣面露趣味,扬眉道:“本王自然知晓,可这与侯爷不去拜访右相又有什么干系?”
听见这话,永安侯的嘴角就浮现一丝苦涩。
他悠悠长叹,半晌后才终于开口。
“右相的体弱,远比外人所知晓的还要严重。”永安侯瞧着无奈,“右相府中进出之人不仅需要被引着去沐浴更衣,还要熏艾草半个时辰,再用艾叶净手,最后套上洁净如新的外衣,这才会被带着去见右相。”
“便是如此,也要隔着一扇屏风,省的将外头沾染上的的玩意儿过到他身上。”无奈的神情溢于言表,永安侯瞧着也越发唏嘘,“次数多了,便没人愿意如此折腾的见他一面。”
“便是侯爷也不愿做如此麻烦繁琐的事情?”燕廣挑眉,眼中浮现诧异,“倒也难怪,反复折腾还见不着真颜,倒不如等着右相上朝,有什么事情再一并说了去。”
许是因为燕廣的‘上道’,永安侯越发觉着眼前的贤王与自己极为合拍。越是这般想,他就越是觉着将赵泠兰许配给燕廣是最正确的决定!
“正是如此。”
永安侯的回答简短,但已经彰显不少内容。
燕廣也不再追问永安侯和右相之间的事情,毕竟有的东西合该浅尝辄止,省的平白的惹人怀疑。
眼前的永安侯可不是赵峥那个蠢蛋世子,所以好些话语,合该仔细斟酌,以防让人察觉不妥。
所以燕廣话锋一转,道:“今日皇后与本王的母后争执极大,更牵扯到谋害君王之事,明日早朝,定会十分热闹。”
他笑看向永安侯,道:“既然如此,右相明日合该也会亲自走一趟吧?”
这话问的并不突兀,所以永安侯没做他想,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后又想起这段时日右相上朝的次数明显增多,便也觉着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要知道郑启岳很少插手这些事情,他盘算的都是骇人听闻的大事。所以这段时日郑启岳出现的频繁,当真让永安侯摸不着头脑。
不过都是盟友,郑启岳总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对他们下手不是?
“合该会去,前些时日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在金銮殿上站着,而今太后和皇后争成如此模样,他不可能不出现。”
永安侯也想等着郑启岳出现,因为云墨骁这事儿后续要如何,还需要和郑启岳当面谈论、设计和盘算。
“都是自己人,王爷不必太过担忧。”
这话说的自负,让燕廣眉头上挑,显得极为惊愕。永安侯,为何会如此相信郑启岳?仅仅因为他们是盟友?
可所谓盟友,又能有几分真情在里头?
且郑启岳这人也是个疯子,若出卖盟友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也十分乐意亲自动手。盟友?没有永远的盟友。
只有永远的利益。
燕廣看的明白,可永安侯却不知怎的一头扎了进去,谁人的劝告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