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状告
制服楚序和燕扬其实并未花多少时间,来势汹汹的一行人出现的声势浩大且突兀,却结束的猝不及防和悄无声息。
只是传出宫外的消息还是让百姓哗然,也纷纷质疑不休。
直到目睹一切的官员们出面,百姓们才将信将疑,逐渐平息。
于是风头调转,锒铛入狱的燕扬成了人人唾骂的角色,这样的情况,在燕皇受伤颇重、太子妃为救燕皇而重伤的消息传出来后,越演越烈。
短短几日,被人上书咒骂的,就成了此前的‘正义之师’,燕扬。
“伤势并不严重,但因为旧伤未愈而靠着药物强行起身行动,所以不大乐观。”林太医摸着胡子,“此后万不能继续活动,至少要修养三月,否则怕是年纪轻轻的就要折寿了。”
“多谢林太医。”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转而问起燕皇,“皇上的情况如何?”
“时日无多。”林太医拱手,缓缓回答。
云墨骁面色不改,只牵住身侧女子的手,“该让贤妃知晓了。”
女子这应了声,而后看着床踏上的人,缓声询问道:“罗欣,你今日替本宫受了一剑,待你伤好便是两清,但你确实遭罪,若你还有其他所求,也可说与本宫听听。”
是了,床上躺着的人是罗欣。
受了燕扬从背后捅过来的哪一剑的,也是罗欣。
所以当时‘陆婉芸’受伤的时候,云墨骁尤为镇静,燕扬也觉着隐隐有何处不对。可惜当时话未说完就被云墨骁强制闭嘴,直到最后被制服的时候也被下令暗中毒哑了去。
“罗欣别无所求。”她声音虚弱,虽说脸色苍白,还是挣扎着起身,“只求能留在太子妃您的身边,求太子妃恩准。”
陆婉芸听罢微微勾唇,“允了。”
她本也是想将罗欣留下的,否则断然不会说什么‘若你还有其他所求’这样的话语。既然交易已经两清,又何必多此一举?
一个能受得住云胤耀那样折磨的女子,留下来必有用处!
罗欣不是蠢人,她听得出以前陆婉芸那话中的意思,所以也逮住这个机会开口,借势而行。
虽不知陆婉芸所求为何,但罗欣隐隐觉着,跟着陆婉芸,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
此后陆婉芸称病不出,引得好些官员家中的女眷登门拜访。自然,除去特定的几位,陆婉芸都是闭门不见的。
‘砰,砰,砰——’
金銮殿外响起沉闷的击鼓之声,让朝堂中的人纷纷侧目。但因着云墨骁没有反应,所以他们再是好奇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直到守在殿门外的太监猫着腰快步入内禀告:“殿下,兵部尚书李源之女,李雯击鼓求见,说是……要状告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
“这——”
太监的话一出口,金銮殿上便开始有窃窃私语之声,他们交头接耳,时不时的看那李家父子。因着当日李源那话被他自己强行圆了回去,众人手中也没有他实质性的罪证,所以这几日竟也让李源父子继续在朝堂蹦跶。
虽说没几个人愿意搭理他,却也暂时没人能撼动他的官职。
直到今日。
云墨骁神色淡淡,目光扫过李源父子,见两人面色难看,便心情好了几分。他看着那父子两人,意有所指,道:“宣。”
李源脸色越发阴沉,却没法在此时说出反驳的话来。
直到李雯身着沾满血迹的白衣入殿,窃窃私语的众人声音才戛然而止,眼中满是惊愕。
状告生父,要在钉床上滚一圈,如此若能活下来,方可有觐见状告的机会。朝臣们本以为李雯是得了云墨骁授意才走这一遭,可见了其狼狈虚弱的模样,方知其是原原本本的按着规矩办事。
如此,便非是云墨骁授意了?
一时间朝臣神色各异,却纷纷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饶是本就为云墨骁一脉的官员,此时也难掩惊讶之色。
唯有齐讯,眸色微动,心下了然是谁人的功劳。
“李小姐,你要状告父兄?”云墨骁好整以暇的看着李雯跪伏在地,似笑非笑的样子瞧着让人头皮发麻,“你可知家中父兄为尊,民告官也是逾矩犯上?若你信口开河,便是你熬过了钉床,也少不得挨一顿刑法。”
“臣女知晓,但事关国家大事,臣女纵只是一介女流,却也不愿袖手旁观。”李雯叩首,从衣袖中拿出一沓染血的信纸,“五皇子带兵入宫刺杀吾皇,殿下就不好奇其中到底牵扯了些什么人么?”
“李小姐的意思是,两位李大人也掺和其中?”云墨骁轻笑,“可此前李大人言之凿凿令人信服,李小姐,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受斩首之刑的?”
“是否为诬告,殿下一观便知。”李雯恭恭敬敬,头也不抬,“除此之外,臣女还要状告李源父子凶狠残暴,李夫人凶狠善妒,残杀良家女,虐待子嗣!”
“金銮殿上哪里容得你胡言乱语!”李源暴起,开口怒骂,“本官与夫人待你不薄,你就是如此攀咬污蔑本官的不成!”
“父亲说的不薄,是将女儿许配给王宇王统领,这个年龄能做女儿父亲的人么?”李雯讥笑,“还是说你当年看上我姨娘美色,设计陷害让她家破人亡,最后强掳她入府,以我性命为要挟,逼迫她签了为奴的卖身契?”
“还说是——”
‘啪!——’
李雯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她嘴角溢血,本就因滚了钉床而摇摇欲坠的身子倒向一侧,但看向李源的眼神依旧充满愤恨,恨不得生食其肉!
“金銮殿上李大人也敢动手,真是好大的胆子。”齐讯冷冷开口,“李大人莫不是蔑视皇权?还是瞧不上太子殿下?”
“本官教育女儿天经地义,齐大人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李源横眉冷眼,不退分豪,“本官的家务事,齐大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滚了钉床、闹到了金銮殿上,还是家务事?”齐漪嗤笑,“看来李大人是将金銮殿也当成了自己的家啊!”
李源面色越发阴沉,他如何听不出齐讯在给他挖坑?他当即道:“齐大人!莫要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