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要他帮忙
云墨骁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这几日忙碌的事情很多,除去朝堂的政务之外,便是和陆婉芸的婚事。虽早先得了陆婉芸的首肯,但只要一日没有尘埃落定,他就一日没法安心。
只是这事儿,他暂时还是遮掩着、瞒着陆婉芸的。
毕竟若让这心尖尖上的人知晓,她定不会赞同,说不得还会不悦的很。
便是不动脑子,他也知道陆婉芸定会说什么‘十分轻重缓急,婚事容后再议也可’之类的话。
“这几日怎么都这样晚?”
脑子里还想着那事儿,陆婉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抬头看去,便见着她提着灯笼,站在前方不远处。
夜风吹过,扬起她的淡黄色衣裙。因着衣衫用了织锦夹金,所以月光之下,她的衣裙波光粼粼,便是灯烛不够明亮,却也足够吸引目光。
“事情有些多,燕扬也离皇城越来越近。”云墨骁轻笑,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件晃了晃,“左将军的信来的很及时。”
陆婉芸应了声,已然走到云墨骁身前一步距离,“再是如何也该好好休息,太过劳累不仅会降低处理事情的效率,还会亏空了身子。”
云墨骁笑着,月色下的神色瞧着越发温柔宠溺,“我记着的。”
听着这明显带有敷衍意义的话术,陆婉芸气笑了。她将灯笼的持炳往云墨骁手中一塞,转身就走。
“卿卿莫恼。”云墨骁自然不会放任她离开,抬手就捉住其手腕,略带讨好的话脱口而出,“我当真记着了。”
陆婉芸又好气又好笑,但到底没有使气,而是转身看着他,道:“当真?”
“当真。”
见着神色郑重的男人,陆婉芸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但旋即又觉着没面子,便板着脸,道:“若再有下次,你就别进房门了。”
云墨骁挑眉,语焉不详,“卿卿的房门我可不曾有机会进过。”
这话说的暧昧,也显然是直接曲解了陆婉芸的意思,惹得反应过来的陆婉芸狠狠剜了男人一眼,道:“往后也莫想!”
听得这话,云墨骁笑意更浓。他不再说旁的话语,只是笑眯眯的瞧着眼前这身形纤细较弱的人儿。
两人并肩而行,直到入了内院,停在陆婉芸的院子外头,云墨骁才再度道:“想做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陆婉芸微怔,摆明没想到云墨骁会问的如此直白。
或者说,她是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对那事儿竟是真的持支持态度。陆婉芸本以为当初谈及之时,云墨骁是为了哄她开心才会顺着她的话的。
而见陆婉芸怔愣一瞬,云墨骁当即明白她为何这般。
霎时,其脸色沉了好些,将不悦写在脸上,“你不信我?”
陆婉芸张了张嘴,无从反驳。虽谈不上不信,但也确实对云墨骁之前的支持抱有怀疑。此时被人直接挑开,倒是让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然的沉默让云墨骁冷笑,瞧着是气的有些很。
“陆婉芸,你好得很!”
说翻脸就翻脸的男人让陆婉芸越发无所适从。她看着拂袖离去前还将她披风的活结打成死结、将灯笼还给她的男人,就知晓他是真动怒了。
“真是”
抚摸着颈口的死结,陆婉芸哑然失笑。
她没有迟疑,快步追上男人的步伐。而似乎男人也有意等着她追上来,脚步并不是很快,不过几个呼吸的当口就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扯住衣袖,让他顿时停下脚步。
不过脚步是停下了,面色却没有好转。
“我没不信你。”
陆婉芸直截了当的开口,头一次觉着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如此‘小气’。不过这份小气,她心里头确确实实是欢喜的。
“只是这事儿从无前人,且影响绝不会小,若真出了几个有能耐的,说不得会动摇朝堂局势”陆婉芸定定的看着云墨骁,“不真到了哪一步,就不是简单的权势更迭,而是男女之间的——”
“我如何不知?”云墨骁打断她的话,“卿卿,从一开始你就知晓我不会不明白,可你还是不肯信。”
“我以为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也明白我与你的想法从来都是一致。”他轻叹着,见陆婉芸略有局促到底不忍,“好了,我没怪你,我只是觉着自己无用,竟还不能让你全然托付。”
听到这里,陆婉芸同样叹息,眼神带着些许哀伤,“云墨骁。”她唤着男人的名字,缥缈的让人觉着难以触碰。
云墨骁抿唇,直直的望入她的眼中。
陆婉芸不闪不避,与他对视,“你知道我此前过往,所以也该明白我的顾虑。并非我不肯信你,也并非你做的不够好,只是,凡事皆有三分余地。”
“我已经很信你了。”
最后这句话陆婉芸说的很轻,几乎风一吹就会散开。
云墨骁依旧不语,只目光沉沉的望着陆婉芸。
许久之后,他终究是败下阵来,伸手将陆婉芸手中那摇曳着烛火的灯笼接过,道:“我送你回去。”
陆婉芸眨眨眼,看着这其实也就十来步的距离,心中明白这是云墨骁听进去了自个儿的话。虽说
这人心里依旧不痛快。
“太子殿下。”陆婉芸挽着云墨骁提着灯笼的手,“齐漪虽说聪明,但手中没几个人能用,不知殿下能够抽几个人得力的人去帮帮她?”
“可。”
淡漠的男声从身侧传来,仿佛对这事儿不再上心,也不再在意。但陆婉芸微微侧头看男人侧脸时,却发觉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在感受到身旁这人儿的目光后,便收敛笑意,紧绷着一张脸,瞧着极为不好相与。
陆婉芸抿唇轻笑,到底没有拆穿,只放缓了脚步,将这本只有十来步的路途拉的很长,走了两倍的时间。
云墨骁不语,只顺着女子的动作。
而其嘴角也因为此举而再也压抑不住笑意,乃至于眸中的星星点点也耀眼的很。
他所求不多,无非是希望陆婉芸能多麻烦他、依靠他几分,能多信他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