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最高规格
次日一早,张艺领着内务府的主管来了七皇子府,她脸上满是笑意,和身后那老太监掺杂了谋算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婉姐姐!我给你送礼服来了!”
一见到陆婉芸,张艺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来到主管跟前,示意她看那规规整整放在托盘上的全套婚服。
从发冠到腰封,再到那镶了珍珠的重工绣花鞋,无一不是精致华美,贵重奢靡。
便是这甫的看去,也知晓绝非是一个皇子妃婚嫁能够着的衣裳。
“这般规格,怕是于礼不合。”陆婉芸略微皱眉,素手一指,“皇子娶妻,如何也用不上这尾凤凰。”
顺着陆婉芸指的方向看去,入目的确确实实是一尾并不太过张扬的凤凰图案。上头金丝银线勾勒,即便所占篇幅不大,也足够引人注目。
“是皇上亲口让做的。”张艺知晓陆婉芸的顾虑,当着众人的面便直接说出缘由,“皇上说了,就怕你与七皇子殿下觉着惶恐,才让我带着内务府的主管走这一趟,好让你们安心。”
换句话会所,就是让他们别怕有陷阱,更不是什么想要敲打他二人,而是实实在在的,给了这个恩典。
而有凤凰图样的婚服,除去皇后之外,便只有太子妃才堪堪有这个资格穿着。
陆婉芸瞧了张艺一眼,知晓她怕是专门走这一趟,至于燕皇说的什么担心她和云墨骁惶恐才亲自点名让张艺来,则一定是鬼话。
她捏了捏张艺的手,投去感激的眼神。
张艺俏皮的眨了眨眼,“婉姐姐,主管这手都举了许久了,还不让人接过?他还得回宫复命呢。”
“瞧我,倒是开心的忘了这事儿。”陆婉芸顺着张艺的话头,“劳烦主管走这一趟,还等这么许久。馨雪,还不接过来?”
主管将婚服双手奉上,笑盈盈的道:“皇子妃这便是折煞奴才了,能给您和七皇子送婚服,是奴才的荣幸。”
他一边说着一边馨雪方才塞给他的荷包放入一宿,笑眯眯的对着她行礼,“奴才这就回宫复命,恭祝皇子妃和七皇子殿下百年好合,诸事顺畅,得偿所愿。”
陆婉芸笑着谢过,目送他离去。
至于那婚服,则是被馨雪拿下去细细检查,以防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毕竟上次那礼服就出了岔子,险些着了舒窈的道。
这次又是燕皇亲赐,谁知道舒窈又有没有逮着机会在其中动手脚?
“婉姐姐,皇上按着最高规格给你和七殿下做婚服,这事儿已经传遍了皇宫。”张艺见人走了后才开口,“我在皇后娘娘宫里听见这个消息后,知晓婚服还没送出来,就借着父亲在御书房议事的借口也去御书房凑了个热闹。”
“然后就半路杀出来,领命带着主管送婚服过来?”陆婉芸早已猜到,也感念张艺走这一趟。若非她来,这里头能够做文章的地儿可少不了。
此番有了平乐郡主‘作保’和金口玉言,便是来日有人说是七皇子夫妇心怀不轨、自作主张用太子规格的婚服为借口弹劾谋害,也没了立脚点。
婚服是燕国公独女平乐郡主领着送来的,说七皇子府心有不轨——
怎么?战功赫赫的燕国公,也是心怀不轨了?
只是张艺此举,到底是让国公府在燕皇跟前刷了个存在感,指不定如今的燕皇,已经在心里记了燕国公一笔。
毕竟,燕国公不仅是战功赫赫、忠君爱国,还——
深宫的那位娘娘,多年前可是与他有着旧情的。
云墨骁回来的时候张艺才走没多久。和往日不同,以往若是赶着回来的晚,他定会带着承德一道,但如今虽天色暗沉,却只见他孤身一人。
“承德呢?”陆婉芸迎了上去,确定其身后没有承德身影,这才开口询问。
“被皇帝留在宫中留宿。”云墨骁神色瞧着没什么不妥,“安排的住处紧靠着夫人的寝殿,我与三皇兄通过信,劳烦他今夜照看着些。”
“怎的忽然让他留宿宫中?”
陆婉芸眉头紧皱。
“说是今日课业做的不大好。”说着,云墨骁一顿,“我倒是觉着,这是承德刻意为之,因着之前交给他的平安符。”
“那也太过刻意了。”陆婉芸并不赞同。
“不是什么大错。”云墨骁拉过陆婉芸的手,缓缓朝着内院走去,“我看过他的功课,只是算术时错了一位。”
“是因为婚服。”听见这话,陆婉芸顿时明悟,“今日的婚服你可听说?上头有着凤凰图样,这不是皇子成婚该有的礼制。”
“我怀疑是你近日风头太盛,皇帝有意借这个机会敲打你我。”陆婉芸轻叹,“平乐郡主今日为了防止这事儿亲自走一遭将婚服送来,本以为这事儿算是了了,不曾想他将主意打在了承德身上。”
“承德是他的皇长孙。”云墨骁并无多少担忧,“只要这个身份在一日、没有第二个皇孙出生,他就绝不会动承德。”
“若他知晓了呢?”
陆婉芸并不觉着乐观,反而面色极为难看。
“什么?”
云墨骁脚步停顿,眉头微皱。
见他如此,陆婉芸闭了闭眼,道:“承德到底不是逸轩,你忘了宫中还有一个‘珍晴妃’,她对你我恨之入骨,对承德又焉能没有恨意?”
“此番承德留宿宫中尚不知会有几日,珍晴妃若想做什么,可谓机会繁多。”她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子嗣血脉,最易混淆,不是吗?”
“是我疏忽。”
听罢陆婉芸的话,云墨骁脸色越发难看。
陆婉芸沉吟片刻,看向云墨骁,道:“让人给丁漾带个信,就说林菁和承德如今都在宫中,此前商谈好的事情,如今可以提上提成,让她多费些心思。”
云墨骁点头,当即招来人去办。
“这婚服,来的还真是时候。”陆婉芸回首时便看见那挂的规整、打理的极好的华贵婚服,眼里闪着讥笑,“成日将心思放在提防自己出色的子孙身上,难怪没几个成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