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祁驯停下脚步,抬手扯了扯领带,嗓音不辨喜怒,“季访让你来的?”
男生打了个抖,抓着袖子摇头,“不是。”
祁驯扯下领带,“谁让你去找林衍?”
“我自己。”男生僵硬着脖子,左右晃一下。
祁驯把领带缠在手上,“你刚才说,我要把思华集团弄垮。”
“是……”男生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他想逃。
祁驯低低地笑了声,“哦,他知道了啊。”
男生来不及反应,就被祁驯一拳砸翻在地!
男生终于找回一点身体的控制权,他转身拔腿就跑,可下一瞬,祁驯抓着他肩膀,强势掰过他的脑袋,对准膝盖砸下去。
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应急通道里响起,男生鼻尖冒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祁驯动作迅速地放开手,就着手上的领带捆上男生脖子,随后狠狠一勒!
男生被祁驯掐着脖子提起来,双手掐着祁驯的小臂,喉咙里发出肌肉被挤压的咕咕声,片刻间肺部空气消耗殆尽。
人已经濒临气绝了!
男生眼前一阵一阵的金花炸开,眼球瞪出眼眶,舌头也伸出来大半。
祁驯猛然放开他,任由他贴着墙根滑落,冷声警告,“你真该庆幸,我不杀人。”
祁驯收回领带,再度缠到手上,抬步往外走。
陈助理低着头打开车门,低声问,“祁总,去哪里?”
“知道季访别墅的位置吗?”
陈助理额头无端冒出一层冷汗,“知道。”
他不等祁驯再开口,上车启动踩油门,一气呵成。
祁驯到季访别墅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季访半夜被保镖从楼上拖下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懵,看到祁驯脸色时双手抱着脸开始尖叫。
“你!你不要过来!你发病了!陈廷!快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快去!”季访毫无形象地往后缩,像是见到了什么妖怪。
祁驯坐在沙发上,脸色除了比寻常时候更阴沉,陈助理看不出他有什么别的变化。
“出去。”祁驯声音很轻,和他平日低沉的嗓音不同,这两个字像是飘在雷暴之上的云朵。
季访抓着陈助理不放,嘴里颠三倒四地念着发病,精神病。
陈助理比较在意自己的高薪工作,直接甩开季访往外走,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你让人爬上我的床,拍下照片,你那时候都知道害怕,不敢做全套,现在你怎么敢让那个b去找林衍?!”祁驯说到最后声音猛然拔高。
季访小声反驳,“我只是想帮你快点决定……”
祁驯起身一脚踹翻茶几,茶杯滚了一地,稀里哗啦的,“决定你妈!你知不知道我在哄他!我在哄他!就差一点就哄好了!你现在全毁了!全毁了!他要是不要我了,我们就一起死!”
祁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林衍分开,他不想分开,他知道自己有病,只有林衍才能镇住,林衍是他和疯子之间的分界线。
他又不是蠢货,谁爱他,他还不清楚吗?
林衍说,要先爱他,才能回家。
祁驯不觉得这是个麻烦事,他有预感,很快的,林衍一直都很好哄的。
季访崩溃大哭,“你为什么非要他!为什么!一个男人而已!”
“你也只是我一个妈而已。”祁驯看她的眼神跟看死物一样。
季访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祁驯。
祁驯手上的领带垂下来,“我是个疯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四年前没有他拴住我,那时候你们就该跟我一起死了,哪有今天你跟我谈条件的份儿。”
那个b一个电话打到他手机上,他听到林衍的声音时,才意识到,他在意林衍,比自己预料的多。
他着急忙慌地处理了那个b,又急匆匆赶来解决季访,怕的就是事情被全部捅到林衍面前。
林衍不可能忍受,林衍真的会不要他的!
林衍真的会不要他的,这个念头一出来,祁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各种疯狂的念头。
林衍说他是一条疯狗,没说错,曾经林衍最喜欢逗他,可现在林衍只会沉默地打量他。
祁驯已经分辨不清楚心口闷着的情绪,究竟是心慌,还是破罐子破摔,他现在只想把世界都毁了。
“季访,你选一个赎罪的办法,是给林衍下跪呢,还是把季家公司给林衍赔罪。”
季访浑身乱抖,却不开口。
祁驯把领带缠了几圈,又放下来,周而复始,勉强安抚住暴躁的情绪,“选好了吗?”
“不!”季访伸手抓祁驯裤脚,却被祁驯一脚踹开。
祁驯:“祁家的钱你一分都不要想,包括思华集团,现在把股份转让协议签了,我可以让你继续住在这里,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把你送回祁家。”
祁家现在住着七八个小三小四,正房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祁家的跟祁驯同辈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私生子。
可想而知那个大宅院里有多混乱,大家都指望着继承那一点财产,恨不得把对方撕个粉碎。
季访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祁驯!祁驯!我是妈妈!是妈妈啊!”
“妈妈?”祁驯冷笑,“谁的妈妈会用剪刀捅穿孩子的手臂,只为了得到一笔昂贵的医药费,你的母爱是给我一点绷带和止疼药吗?”
季访哭着喊,“那时候妈妈一点钱都没有了!你要理解妈妈!”
“那你那些首饰呢?包呢?裙子呢?”祁驯反问,提着领带走进,轻巧地绕在季访脖子上。
季访哪里会由着他捆起来,爬起来就往楼上冲,可她站在上面两个台阶才和祁驯一样高,祁驯轻而易举就抓住了他。
“签字。”
祁驯把领带交叉一绕,拖着尾端往楼梯地下发狠一拽!
季访就跟条落水狗似的滚下来,双手抓破脖子,鲜血粘在指甲盖上,她还在不停干呕。
祁驯把她脑袋摁在地上,再次重复,“签字。”
季访还要反抗,祁驯提起她头又砸下去。
“哐!”
回音在满是奢侈品的客厅回荡。
季访眼冒金星,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模糊了视线。
“……我签……”
祁驯最后警告,“老实点。”
说完,他抓起文件,扔下领带,大步往外走。
祁驯再次驱车到林衍公寓下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他打发了助理上楼,站在门外,迟迟不敢摁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