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浅溪一句话点在重点上。
东洋的确看不上端靖侯府,但他不能不顾自己老爹的面子,如果再过分了,那就是东齐王府难看了。
他又看了苏辛夷一眼,眼中有几分不甘心,甚至是开始怀疑是不是猜错了。
喜婆那边已经在暗示他时辰已到。
他想了想,反正以后机会有的是,以后再说吧。
他刚要转身去上马,苏辛夷突然的举动吓了他一跳。
只见她一把将他刚才侮辱性地塞在她前襟的红包甩到了地上,举手拔下自己的头上的钗子,比到了脖子下面,抬头的瞬间,双眼满是眼泪,众人惊了。
就连东洋也愣住了。
苏辛夷将钗尖比在自己的脖子处,尖锐的金属已将细嫩的脖子刺出一点血珠,一瞬间,原本喧闹的侯府大门口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前面锣鼓的声音。
“世子不要欺人太甚,小女子虽是无父无母的孤女,但也绝不受你子虚乌有的污蔑威胁,你三番两次威胁恫吓甚至引诱于我,我看在侯府还有语姐姐的脸面上,只能忍气吞声,但你不能无中生有,竟是想借污蔑我而达到你的下流意图。”
苏辛夷双眼赤红,眼泪如珍珠般从脸颊落,再加上她天生的容颜,那一瞬间在场的大部分男人的心都不由跟着抽痛了起来。
只有卫浅溪轻轻地垂下头,嘴角隐隐动了一下,没再开口。
苏辛夷控诉地看着已然惊愕得不知说什么的东洋,哭声道:“世子大可以问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小女发子何德何能,能将你打得几个月下不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您铁了心的想要逼死小女子,小女子今日便死在你的面前,在您大喜的日子满足您的心愿罢了。”
东洋傻了,他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女子。
原本这几天他在家中养病,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张清丽无双的眼,他总觉得,他整个后院的美人加一起,都没有那张脸让他看着印象深刻。
开始时,他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张脸,甚至觉得这是前生注定的缘分。
直到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他终于抱得美人归,可是美人不知为何,突然拿起一只锅子,猛地朝着他的头顶砸了下来。
他满头大汗的惊醒,觉得这梦诡异极了,温柔如水的美人怎么可能拿着锅子砸他。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回想到一幅画面。
就是在几个月前,他进了一家铺子,本想抢了老板娘回来,结果被一只锅砸得满头是包,在家躺了一个月,才勉强能出门,然后便发生了和陆语那档子事儿。
要知道,陆语的容貌入不得他的眼,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要不是父亲强逼,后来她又有了身孕,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娶这么个女人的。
要不是那个砸得他躺了一个月的女子——
然后莫名的,那个打他的女子的脸慢慢地和苏辛夷重叠了。
可他自己并不确定,潜意识里,他还是觉得那么一个如水温柔的小女子,怎么可能那么凶悍。
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试探,连一天都等不得。
于是,才有了非要让苏辛夷扶新娘上轿的这一出。
只是现在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看着钗尖下那滴下来的血珠,他着实吓了一跳,这妮子看起来不是开玩笑啊。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因为一个噩梦而记忆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