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一身狼狈地回到侯府。
本来陆光仪是想将她偷偷送回院子。
却不想正好遇上了苹斋那边的阿玉。
苏辛夷刚回自己的院子,澡还没洗完,就有人来传话,说老太君要见她。
苏辛夷絮烦得很,这死老太太一天还没完了,她出一次门,就要找她谈一次,警告一次,还真当她是她家养的狗了。
陆光仪那玩意也是没用,说好的,帮她瞒着,结果转头就去告了状。
“就说我受惊过度,回来后就睡了。”
今天晚上,她不想见那老太太,怕控制不住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掐死她。
一会儿,外面传来桃花离开的脚步声。
她也从浴桶中走了出来。
她不习惯别人伺候洗澡,都是自己一个人。
擦干头发和身子,她穿上睡袍,便独自躺到了床上发呆。
他现在应该被送回余恩寺了吧?
现在醒了吗?
真是多亏今天有位贵人在余恩寺祈福,为了安全起见将宫中御医也带了出来。
差点伤到肺啊,还发那么高的烧,流了那么多的血,他干嘛非要醒过来,还在她面前装作没事的样子?
是不是傻啊?
御医的医术应该都很好吧?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话说,他是回来找她们的吧?
那么大个雨,也不知道拿个雨具挡一下。
而且既然看到只是一只家猪,赶走就是,干嘛挡到它前面,猪不会拐弯他是不是不知道啊?
以后有机会得告诉他这个脑筋急转弯,免得再遇到猪,还傻傻地挡着。
他——他不疼吗?
为什么非要醒呢?都那样了,干嘛那么坚持啊?
这个问题像个魔咒一般,死死地缠住了她。
最终,让她不得不真正地来面对这个问题。
他坚持清醒着,是因为担心——
“表小姐,老夫人听你不舒服,亲自来看你了。”
门外响起的声音不是桃花的,仔细一听,是阿玉。
苏辛夷猛地自床上坐起,这死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一晚上都等不了吗?
就在这时,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已来不及再多想什么,直接倒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才假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直步走到床边的老太君时,故作惊讶和惶恐地叫了一声:“姨姥姥?”
然后赶紧自床上爬起来,便要下地。
“行了,听闻你今天受了惊,便不用多礼了,床上坐着说吧。”
她坐到了阿玉搬来的椅子上,一双老眼凌厉地盯着她。
苏辛夷假装拘谨地跪坐在床边:“姨姥姥,这么晚了,您有什么吩咐吗?”
老太君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突然问:“听说今天你与卫无渊一起登的高?”
我特么和谁在一起,与你有半毛钱关系?
苏辛夷在心里骂了一句。
但面上还是老实回答:“只是偶遇,并未一起登高。”
“你也是大姑娘了,前不久才因为他差点名节被毁,难道不知道要避嫌吗?”
老太君的声音不高,但却很严厉:“你与你表哥一起去,却将他丢在一边,与别的男子相伴,这让外人看着,要如何看你?如何看你表哥?如何看侯府?”
苏辛夷真的很想将“关你屁事”四个大字砸她脑袋上。
但基于自己之前的决定,她还是忍了下来。
但这次,她并不想再顺着她。
“姨姥姥,表哥没跟您说,他的外室追着他也上了玉峰山,还与我起了冲突吗?”
看着老太君愣了一瞬的神情,就知道陆光仪那玩意没敢说。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同时理将情绪摆好,一副愤怒中透着委屈的神情,但从眼中溢了出来。
“表哥的外室追着表哥到山下,我好不容易与表哥有个相处的机会,她却来搅局,我气不过,便推了她一下,可我根本没用力,她却故意摔倒,弄破了手上的皮,冒了点血,便拉着表哥不放,一直在那哭。”
“我问表哥是跟我上山,还在跟她在一块儿,表哥后来便带着她去包扎了。当时山上很多人,我不想闹得太大,就没硬拉着表哥。”
老太君神微妙的尬了一下,但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和自己的孙子有错。
“就算是那样,你也不应该与卫无渊一起,还是说你们之间真有些什么?不然他为何为了救你受了伤?”
她对于苏辛夷与男子的关系格外的关注,特别是比陆光仪更加优秀的。
生怕苏辛夷放弃陆光仪。
可到现在苏辛夷也没摸透她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那次她特意提过了原主父母留下的东西,可她却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并不是只有我,还有表嫂,以及周家的公子和小姐,我与周家小姐很合得来,这次也是我与她一起走丢了,周公子和卫大人一起来寻我们,只是刚巧卫大人先找到我们而已,而且……”
说到这,她突然故意顿住,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老太君。
老太君不由皱起了眉:“有什么话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