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阮小玉下意识的问出口。
胡三丽呵呵了一声:“我猜的,诈了你一下,没想到你居然就直接承认了。真是蠢货啊。”
这样,她也就踏实了啊。
幸亏那个人提醒了她一句,要不然她也猜不到这个人就是阮小玉。
“你!”
阮小玉气的鼻子都歪了,但她好歹没有蠢到家,还保留着一丝丝的理智。
“不管我是谁,咱们俩的合作是互利互惠的,我帮你达成所愿,你帮我做事。若是你出卖了我,咱们俩都得死。”
“自然。”
“那就管好你的嘴巴。”
阮小玉气冲冲的走了。
胡三丽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到天空中开始飘下小小的雪花,她才僵硬的往回走了。
红双,我也不想这样做的,是你逼我的。
无论是糖葫芦还是卖粥,只要你拉我一把,让我也跟着赚一点钱,我都不会这么难。
是逼我的,所以你有如此结果,怪不得我。
即便我不做,阮小玉也会找别人的,那还不如我来做,让我赚这笔钱,也算是你没白做我的好朋友了。
回到家之后,胡三丽却发现房门被紧紧地关着,她先是小声地喊了两声,可没有人开门。
她咬紧嘴唇,开始拼命的,大力的敲打着门。
“砰砰——”
“砰砰——”
一下比一下砸的用力,很快隔壁就响起了叫骂声。
没多久,里面就响起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门被打开的同时,一个响亮的耳光也炸响在胡三丽的耳边。
胡三丽偏着脸,没有动作,就像一个木偶一样。
胡母不高兴的拧着鼻子,吼了起来:“和个瘟神一样杵在那里干什么?那么用力的敲门干什么啊!贱人,怎么就不死在外面,让哪个野男人轮了你啊……”
听着这不堪入耳的叫骂声,胡三丽眼珠转了转,然而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屋子,关好了门。
见她没有反应,胡母骂着也不解气,趿拉着鞋子又爬回屋子的火炕上了。
大冷天的,谁愿意跟门口骂人啊?
都怪这个贱人。
胡三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然后将两条凳子拖出来,搭上一个木板,就放在灶膛跟前,然后再铺上自己的破褥子,自己蜷缩在上面,盖着冷冰冰的被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见过温柔的母亲,所以更加理解不了为什么她的亲娘,会有如此恶毒的话来咒骂她。
要不是她和娘长得那么像,她都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为什么她有爹娘呢?
她宁肯做李溪那个小瞎子!
好歹会有李江那个哥哥最真的爱护!
必须!
必须离开这个家!
胡三丽将那个香囊死死地攥紧,这是她唯一逃出去的机会。
孟红双,我也不想伤害你的,但我没办法。你——不要怪我。
雪花飘落了一晚,第二天醒来,世界都成了银装素裹的一片。
钱元元便没去出摊。
雪地难行,而且这种时候出门吃饭的人也会少很多的,他们没必要折腾这一趟。
不过冰糖葫芦还是得做的。
昨天是他们做好,顺路给送去的。今天他们不送去的话,应该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来取的。
果不其然,娘俩把冰糖葫芦都做好没多久,点心铺的石头就来取了。
石头顺便将昨天卖的钱给了她们:“这么大雪,你们怎么没送去啊?马车可难走了,差点没给我冻死。”
石头黑着脸抱怨着。
“我们今天又不去城府,还专门跑一趟给你们送吗?再说了,这不本来就是你分内的事情吗?”
孟红双可不惯着石头,叉腰就怼了回去。
谁容易啊?
赚着这份钱,自然要付出相应的辛苦去。
石头脸更黑了,转身就要走。
可却被钱元元叫住了:“等一下,昨天怎么就只有三百二十文啊?以前都差不多有四五百文的啊。”
虽说城府也有做她们这种糖葫芦的,但是大多糖都没有她们做的好吃。
而且点心铺子在城府也是一个大店铺,名声打出去了,所以买卖并没有受到小商贩的影响。
几乎每天都是固定的四五百文的收入啊,怎么昨天就少了那么多?
石头捏紧袖子,不耐烦的说道:“要不你们自己去卖卖看?这都卖了多久了,外面卖的又比咱们便宜,少卖点不是正常的吗?”
“而且就一天少点而已,你们乡下人就是目光短浅!这么点钱,也至于的计较?”
真是没见识的泥腿子!
不过是一天少了一百多文而已,就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怎么说话呢?”孟红双这个暴脾气可忍不了,当即就嚷嚷了起来,“说我们乡下人目光短浅?那行啊,你把你一个月的工钱给我呗。”
“凭啥啊?你想的可真够美的。”
“你一个月的工钱不过也就两三百文而已,你这个城里人至于的大惊小怪的吗?斤斤计较,一看就是爹娘刚从乡下泥坑里爬出去的,身上的泥点子还没洗干净呢。”
孟红双牙尖嘴利的嘲讽了回去。
石头气的脸色铁青,没有想到一个乡下丫头,嘴皮子会这般利索。
而且他可是点心铺子的人!
“你们还想继续在点心铺子卖你们的糖葫芦的话,最好给我客气点!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石头黑着脸,眼神阴沉沉的威胁了一句。
孟红双还要再说话,却被钱元元给拦下了:“小哥儿你也消消气,我这闺女也是脾气爆不会说话。”
“今天的路的确是难走,让小哥辛苦一趟了。这点钱你拿着,就当时辛苦钱了。”
钱元元径直的从刚刚给的钱里,拿出串好的一百个大钱来,塞给对方,嘴上还赔着笑脸。
石头轻蔑的看了一眼孟红双,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还差不多,这人啊,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上。”
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石头才离开了。
他一离开,孟红双就气愤的甩开了钱元元的胳膊,大声地斥责道: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根本就不配当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