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刻薄的话,如同一根根绵密的针,狠狠地扎在阮宴初的脸上!
屋里屋外还有伺候的人在,阮母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丝毫都没有考虑过阮宴初的脸面!
看着阮宴初难堪的涨红了脸,阮小玉心疼了,立刻噘着嘴不满的反抗道: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宴初哥哥?这不还都是孟红双那个贱人藏一手?宴初哥哥怎么能想到她会那么多心眼?”
“还报官!这个贱人,我就应该早点……”
阮小玉磨牙,到底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不过心里的那个计划,却是要再次提前了。
否则的话,家里还不知道要因为这个孟红双掀起多少风浪!
阮母虽然瞧不上阮宴初,但到底给女儿的面子,淡淡的说道:“明天早上,我要听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其实现在就有一个办法。”
阮宴初松开拳头,冷静克制的回答说,仿佛那些难听侮辱的字眼,他都不在意一般。
阮父眼眸微睁,似乎并不惊讶:“哦?说说看。”
阮宴初恭敬的回答:“第一种办法,让绣房里的人大量绣这几种,然后儿子拿到其他城府去卖。再警告绣娘不要去外面乱说。这样既能赚到钱,又不会影响我们绣房的名声。”
“第二种则是儿子拿着这几个荷包,直接去其他城府找几个绣房合作。”
两个办法,都各有利弊。
但具体如何选择,却是从来都由不得阮宴初这个样子做决定的。
“我和你娘考虑考虑,你就先回去吧。刚刚你娘也是太着急了,她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这绣房早晚都是你的,她这也是维护的你的利益。”
阮父站起来,拍了拍阮宴初的肩膀,眉目和蔼态度亲热。
似乎他们从来都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阮宴初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激动来,拱手作揖,再三保证日后会对阮小玉好,然后才离开了。
他一离开,阮小玉就跳脚嚷嚷了起来:“娘,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总是欺负宴初哥哥?还有下人在呢,你都一点脸都不给宴初哥哥!”
面对唯一的宝贝女儿,阮父无奈的弹了弹女儿的额头,呵斥道:
“怎么和你娘说话呢?你娘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吗?”
阮小玉疑惑:“为了我?”
她这么喜欢宴初哥哥,娘要是真的心疼她,又怎么会对宴初哥哥这么苛刻?
阮母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宝贝女儿的额头,无奈解释了起来:
“可不就是为了你?你想想,是不是每次我对宴初刻薄的时候,你都会求情?然后你一求情,我就不说了?”
“久而久之,那在宴初的心里,不就成了你是他的救赎了?他下意识里也会对你好的。”
她和夫君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早些年的时候并非没有想过办法。
但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可都没能再怀上,索性就千方百计的抱养了阮宴初,当成童养夫。
两个小人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再加上他们看着,提点着,阮宴初也不可能对小玉不好的。
这样,他们也就踏实了。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孩子都是他们养大的,阮宴初却懂事又能干,偏偏他们的亲生女儿如此不争气……
所以他们也就只能用这种办法,让阮宴初记得小玉的好了。
“你啊,整天的也没个心眼,就知道围着宴初转悠,唉。”
阮父忍不住叹息一声。
就这么一个女儿,还如此不争气,他也是无奈了。
阮小玉却撒娇抱着阮父阮母,晃悠了起来:“嘿嘿,宴初哥哥是我的未婚夫啊,我围着他转不是正常的嘛。”
反正整个绣房都是她的,宴初哥哥有能力,那就让他去忙活呗。
至于娘刚刚说的故意刻薄宴初哥哥,嘿嘿,这个主意还是蛮不错的呀。
“死丫头。”
阮父阮母无奈摇摇头,也不舍得再多苛责。
阮小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就换了一身衣服,悄悄地出去了。
三丽胆战心惊的问道:“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阮小玉白了她一眼:“我让你做的事情你还没有做呢。”
以前那笔钱,那么好拿的?
她家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不是已经帮你们偷了孟红双的绣品了吗?怎么算还没做呢?”
三丽急了。
孟红双回来闹得那么大,还惊动了县衙,大杂院里不少人都给她作证了。
这让三丽心里沉甸甸的,生怕做的事情被人发现。偏偏这个坏女人还和她说,事情还没做呢?
“咱们当时说的,可不是这件事啊。你别急,等到当初说的那件事做成了,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
阮小玉低声诱惑着。
五十两银子,对于这些贱民来说,绝对足够诱惑的了。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三丽,鼻翼都放大了,心脏也砰砰跳动了起来。
但她还没有蠢到家,问道:“你想怎么做?告诉你,太危险的事情我可不做,万一暴露或者被人发现,我都不用活了。”
她想要钱,想要逃离这个家的确是真的。
但她更想要这条小命!
当初孟弘文那么喜欢吴翠芽那个女的,可后来结果呢?
吴家大娘进了大牢,其他人全都搬家走了。
她可是听说,吴翠芽被吴大嫂给卖了!都不知道卖进哪个山头,还是卖进哪个窑子了!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可不想以身犯险!
“放心,你只需要在三天后的傍晚,悄悄地将这个东西放在孟红双的屋子里,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管了。”
“当然了,要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被人发现的话,那你就是被自己蠢死的。”
阮小玉将一个小巧朴素的香囊递给三丽,细心的嘱咐道:“到时候你将香囊里的东西倒出来,随便扔在她房间哪里。记住,千万不要用手碰,这个香囊你也要记得远远地扔了,听到没有?”
这可是个好东西,她可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
只要放在孟红双的房间里,事情就成了一半……
胡三丽抿紧嘴唇,小心的拿着香囊,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孟红双会……会怎么样?”
“呵。这时候想起你那可怜的姐妹情了?胡三丽,你虚伪不?别忘了,你已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了,我手里也有你的把柄,你——没有退路了!”
阮小玉讥讽的说道。
胡三丽眼神晦涩难辨,半晌才喃喃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你不给我钱,或者还有下一次。你别忘了,我的把柄,同时也是你的把柄!别逼我玉石俱焚!”
“哦,不,想来堂堂阮家绣房的大小姐,应该不至于的和我一个卑贱的女子,同归于尽吧?”
阮小玉闻言大惊失色。
对方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