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台上大护法站出来,宣布下一个环节:开始祭祀。
十几个卫士从正殿内抬出一个大铁架,形状有点像烧烤架,一直抬到了台阶下面。
随后,五花大绑的阿迪小将也被押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
一般教派的祭祀,无非是在神像前供奉水果、糕点、羊头之类的东西,表达对神灵的敬意和感恩之情。
但是麻衣大祭司说,西土神最喜欢的是烤肉,确切地说,是三分熟然后去皮的烤肉。
据当地传言,将人烤到三分熟的时候,皮和肉就分离了,此时皮可以轻而易举地剥下,而人还不会死。
阿迪小将对此早有耳闻,他一看那个大铁架就明白了,心里暗自叫苦:早知如此,还不如昨晚跟那帮人拼了,来个痛快。
看到一群卫士在台阶下放置好铁架,来来往往搬运木柴,阿迪小将被人押着来到铁架旁边,项东也大概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了。
阿迪小将望着数百名戴着灰色尖帽子的中等教徒,大声呼道:“各位,你们已经喝了圣水解药,现在清醒了吗?西土神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教,你们都被蒙蔽了,你们以前喝的圣水,就是二麻、牛尿加涥河水!”
戴着黑帽子的神教宫卫队和侍者们躁动起来,纷纷振臂高呼:“烤了他,给西土神献祭,烤了他!”
反倒是喝了圣水的数百人,低着头,鸦雀无声。
项东清楚,既然他们没有因为不利于西土神教的言行而变得激动,那说明解药已经生效了。
他们之所以还在沉默,一小部分人可能是因为暂时还处于疑惑的状态,不确定到底孰是孰非。大部分人已经了然了,不过当前身陷神教宫中,即使心里明白,也不敢站出来跟麻衣大祭司作对。
项东暗忖到,如果等阿迪小将被绑上铁架,点起火,就更加难以解救了。
然而,直到现在还没有援兵,难道要独自动手吗?
动手!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干到底!
项东握紧了手里的大棍,他估算了一下距离,自己离大铁架约有十丈远。
……
此时,四护法从殿前台阶上跳下,笑呵呵地来到铁架前,他想亲自把阿迪小将绑上去,再亲自点上火,然后亲自把皮剥下来。
不为别的,他只是觉得烤活人这事儿非常舒爽刺激,所以每次一有这种活,他都抢着干。
想把人绑上铁架,首先要让人四肢分开,整个身体呈“大”字型,趴在铁架上。所以,必须先给阿迪小将解开绑绳才行。
四护法笑呵呵地接过一把短刀,把阿迪小将双手和双腿间的绑绳割断,“给我摁到架子上!”
七八个卫士拥上去,有的抓四肢,有的抬躯干,有的薅头发,就把阿迪小将四仰八叉地摁在铁架上,丝毫动弹不得。
是时候了!
项东把自己头上那顶难看到无以复加的黑色尖帽子摘下来,一把摔在地上,下盘突然启动,疾风一般从稀疏的队伍中间穿了过去,直取四护法的狗头。
四护法笑呵呵地正打算把阿迪小将的一只手腕捆在铁架上,猝然感觉到一道影子从前面的队伍中闪过来,而且听到台上有人开始惊叫。
他蓦地抬起头,看见一条大棍像泰山压顶一样砸下来。
“啪!” 一棍正中天灵盖,四护法带着一脸惊恐,身子往下一缩就躺了下去,不省人事。
他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不过今天挨了这一棍,怕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有刺客!” 台上台下哄一下就乱了。
……
“是他!是他!就是他!” 五护法在台上指着项东,声嘶力竭地叫道。
他的半边脸上全是结了痂的血道子,那是前两天他在太阳神庙里行凶时,被项东用大扫帚抽过之后留下的痕迹。
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一看到项东,立刻就认出来了。
周围如何乱,项东倒是没在乎,他手里的大棍一刻都没停,把正在摁着阿迪小将的那些卫士打得东倒西歪,然后一把将阿迪小将拉下了大铁架。
阿迪小将死中得活,喜出望外,从地上捡起两把弯刀,与项东并肩战斗。
这下好了,不但庆典仪式被搅了,四护法也被打死了。
麻衣大祭司暴跳如雷,在台上跳着脚指着项东,“给我拿下!我要把他剥了皮,祭西土神!”
脾气暴躁的大护法和报仇心切的五护法,各执兵器,从台上跳下来,率领着广场上的神教宫卫队,将项东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喝过解药之后一言不发的那数百人,像退潮一样,呼啦一下子,全部躲到一旁去了。
项东一看这种情况,心里凉了半截。
假如对方只有四五十名卫士,说不定能杀出去。可是现在的神教宫内,不但有三百神教宫卫队,还有五大护法,再加上一个高深莫测的麻衣大祭司,想要脱身,恐怕难如登天。
……
项东二人陷入苦战。
五护法握着一对标枪,恨不得给项东挑几十个窟窿,攻势十分凌厉。上次被项东抽了脸,是因为自己没有防备,这次明刀明枪地单挑,他很自信。
然而,一对标枪如白蛇吐信,连扎了几十枪,连根毛也没碰到。反倒是对方不仅敏捷,而且稳健,逐渐转守为攻。
三护法见同伴不能取胜,抽出一对弯刀,一声怪叫,跳下台阶,与五护法一起双战项东。
大护法膀大腰圆、袒胸露怀,他暴叫着“你们都退下,把这厮交给我了”,将两柄叶锤舞动起来,对着阿迪小将就是一顿猛砸。
这两柄叶锤,颇具当地特色。锤头比拳头稍大,锤头四面伸出八片半圆形的锤叶,锤叶约有三个铜板厚。
这种叶锤,重量适中,舞动起来速度不慢,动量不小,被锤叶刮到非死即伤。
大护法显然不是只有一身蛮力,而是一个武艺精湛的高手。
阿迪小将办事倒是很机灵,武功也算不错,可是跟大护法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才一个照面,小将左手的弯刀就被人家一锤崩飞了,只能绕着大铁架子跟对方纠缠,毫无还手之力。
如此下去,或许项东二人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时,一个卫士慌慌张张地从神教宫大门口方向跑进来,穿过广场的人群,上了台阶。
“大祭司!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