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时间爬进去，一会儿巡逻队就来了。”
项东和阿迪小将都盯着甄库。
甄库立马明白了，虽然他嘴里嘟囔着“凭什么是我呀，我也才一百多斤而已”，但还是站了个马步，双手扶住墙。
项东推了一把阿迪小将，精瘦的小将就跃上了甄库的肩头。他推了几下窗子，没能推开，发现窗户是从里面拴住的。
阿迪小将随即抽出短刀，刀刃朝上平端着，就从窗户缝隙处插了进去，然后试着用刀尖从下往上拨。
少顷，“咔哒”一声，窗栓被拨开了。
阿迪小将推开窗子，趴在窗户上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就奋力钻了进去。
“进来吧。” 阿迪小将在里面摸了个凳子，站在上面，才勉强能从窗户露出头。
项东在窗下搭起人梯，扭头对甄库道：“你先上吧。”
甄库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爬上项东肩头，可还是爬不上窗户。
项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顶着甄库慢慢站直了身子，然后继续往上推，甄库的上半身终于进去了，一双小短腿却在外面乱蹬。
阿迪小将在里面心急，就把凳子挪到一旁，拉着甄库的双臂，猛然向下一拽。
甄库总算进去了，跟阿迪小将来了个亲密接触，把他砸倒在身下。
“嘿嘿，头朝下都没摔疼。” 甄库沾沾自喜。
“这不是有人垫着吗。” 阿迪小将缓缓爬了起来。
项东见灯光明亮处，有巡逻队沿着主路向这边走来。
他把齐眉棍一顺，从窗口递了进去，然后一个助跑，扒住窗户，扑腾了几下就进去了，动作还算利索。
……
项东回身关上窗子。
殿内一团漆黑。
甄库熟练地甩着了火折子，寻了片刻，在桌上找到一盏油灯，就点着了。
三人端着油灯熟悉了一下殿内的环境，还特地趴在门缝往外看了看。
虽然木门厚重，门缝严密，他们还是搬了一块大木板，轻轻贴在门上，用木棍支住，以免外面的卫士发现里面有微弱的灯光。
甄库把工作台上的灯也点了起来，殿内亮堂了很多。
说是圣水殿，其实就一个大水房。殿内有一口水井，还有下水口。
光是大号木桶就有四十多个，中小号的更多，锅碗瓢盆不计其数。
大号木桶也分好几种，堆放在不同的位置，三人很快分清了哪些是牛尿，哪些是涥河水，哪些是解药。还有几桶清水，大概是用作清洗的。
工作台上的几个中号木桶里，除了二麻粉末之外，还有一种褐色粉末，应该也是调制圣水用的添加剂。甄库瞅了半天，甚至还尝了一点，也没弄清那到底是什么。
工作台旁边的两大桶上有着特殊标记，里面的液体，黑里透绿，绿里透黄，无疑是传说中的圣水了。
甄库取了两个碗，舀了半碗圣水，又舀了半碗解药，两厢对比，颜色竟颇为相似。只是气味不同，一种是骚臭的，另一种是苦腥的，反正都不怎么好闻。
“研究啥呢，要不要喝点？” 项东在一旁问道。
“唉呀妈呀，我可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
三个人迅速忙碌起来，他们要把圣水替换成解药。
第一步，用小桶和盆把圣水舀出来，倒进下水道。
第二步，把两个圣水大木桶洗刷干净，放回原位。
第三步，用小桶和盆将解药倒进两个圣水大木桶。
第四步，把原来装解药的两个桶放回原位，然后从另外的十几个涥河水桶中匀一部分水进去。
第五步，盖好所有的桶盖，清洗器具，恢复现场。
本来三个人干这些活还不至于太慢，关键是不敢发出声响，这就只能慢慢来了。
一直忙到丑时，三人把木板、油灯全部放回原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才带好自己的东西，从那扇窗户依次撤了出来，最后从外面把窗子关严。
窗户原是从里面拴住的，至于这一点，就没有办法复原了。
……
离开圣水殿后，三人又往神教宫深处走了一小段，来到一个花园，周边还有几座大殿，但哨兵和巡逻队也更加密集了。
三人在花园的树丛后停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意见却发生了分歧。
甄库认为今晚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应该马上找机会逃出神教宫，回城东去。
项东认为目标达成了一部分，应该找隐蔽处潜伏在神教宫中，明天设法搅乱盛典仪式，与静岚和大将军他们里应外合。
阿迪小将更加激进，他认为现在应该大摇大摆地进到神教宫的中心区域，把各个大殿的情况都侦察清楚再走。
争论了半天，谁也没能说服谁，只好各行其是了。
项东提议，先把送甄送出去报信，然后项东回到后门附近找地方潜伏起来，最后阿迪小将闯进去继续侦察，侦察完毕后再回来与项东会合。
……
这个花园就临近神教宫的南墙，三人蹑足潜踪来到墙下，阿迪小将从背囊中取出绳索挠钩，抛在高墙上。
甄库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了丈把高的墙头，俯身骑在上面，抓住挠钩。
二人在下面拉住绳索，把甄库一点一点从高墙的另一侧放下去。甄库来到墙外，扔回挠钩，拍拍屁股就跑了。
阿迪小将把绳索挠钩收好，将背囊交给项东保管。
项东环顾四周，还是觉得后门附近的马厩、车棚一带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就悄声靠了过去，藏在一个马槽后面的角落处。
……
阿迪小将独自出了花园，挎着短刀，大模大样地穿过两座大殿之间，却被一座大殿前的四个哨兵喊住了。
“站住！你是巡逻的吗？”
“是。”
“前半夜巡逻都是三人或六人一组，后半夜四人或八人一组，你就一个人？”
“我闹肚子，刚去茅房了。” 阿迪小将又往前挪了几步。
“站着别动！你哪个队的，叫什么名字？”
阿迪小将并不知道神教宫卫队下属的队是按照什么规则命名的，就有些心慌，但也只能故作镇定。
“我是，一队的。”
“妈的，哪来的一队？”
“哎呀，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你看看我是谁……” 阿迪小将靠上前去，想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怎奈对方早有准备，四个人同时抽出了弯刀，其中一个还吹响了有节奏的唿哨。
阿迪小将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可是来不及了。
尖锐的唿哨声划破了夜的宁静，神教宫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周围的房屋中亮起灯火，附近有两个巡逻队也赶了过来。
至少有四五十名卫士手持兵器，将阿迪小将围在两座大殿之间，为首的正是今夜值班的三护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