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基地地下的一件会议室内，
暴雨的积水渗出墙面，一滴一滴地滴到通道上。
嘭！！！
房间里发出一声巨响，随即响起激烈的争吵声。
“陆远山，你是不是要造反，是谁给你的权力放走zero的？你难道不知道他对我们有多重要吗？”
一肩扛金色橄榄枝，外绣三颗金星的白发将军此时正死死地瞪着陆远山，极度的愤怒让他的脸看起来异常通红。
“别急啊，老伙计。”
陆远山拿起了手旁的茶杯，淡淡地喝了一口，
“你这么激动怕是还没等到药剂就先走了。”
“你说什么？”
老将军暴起一声，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护理见状赶忙上前，帮他擦去了嘴角边上的血迹。
“啧啧啧。”
陆远山并没有把这个老将军放在眼里，笑意满满地看着他，
“谁能想到那个曾经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李将军，如今也会为了一管基因药剂而屈身于一个普通人之下。”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李老将军面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陆远山，但心中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说得对，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除非他不想活了。
“陆，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毕竟zero是我们圣域多年的心血，也是目前最接近完美的实验品，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不愿看到的。”
一个斯文的中年男子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他的话虽比那个老将军委婉多了，但眼睛里的杀气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心吧杰，我会给元老们一个交代的。”
陆远山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即接通了电脑上的视频会议。
七个人影出现在墙上的投影处，他们是圣域真正的主人，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军政商大佬。
“小陆啊，听说zero跑出实验室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一个年迈的老人发出了他那如同留声机卡壳的声音，就好像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是的。”
陆远山收起了他原本的嬉皮笑脸，正经道。
“怎么回事，陆，不是说zero的改造快完成了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不解地问道。
“现在的zero确实是在进行最后一步改造。”
“详细说说。”
那个年迈的老者再次出声，至于其他的五人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好奇。
“是，先生。”
“zero经过十年的培养，无论是体力，脑力，还是各项技能均已达到3S级，换句话说他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够达到的极限。”
陆远山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是他仍然不够完美。”
“经过我们团队夜以继日的研究，终于发现了能够让他变得完美的契机。”
“那就是放他走。”
“什么，放他走？”
此时投影内一个惊愕的女声传来，显然是对这个说法感到极其不解。
“没错，女士，放他走。”
陆远山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他的眼神也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得有些癫狂。
“我们的研究表明，zero的缺陷就是感知不到人的情感。”
“没有他所在意的人或事，就无法激发他所有的潜能。”
“所以我们决定将他放回人类社会，你们能否试想一下，当一个人有了他所在意的人或事时，被人给毁灭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会很愤怒。”
那道女声渐渐地趋于平静，似是明白了什么。
“没错，女士，当我们将zero在意的东西全都毁掉，等到那时，我们将会见到一个全新的zero。”
“他将成为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杀戮兵器，哦，不，不对，不能用兵器这等垃圾的词来称呼他，他就是件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一点瑕疵。”
当老将军见陆远山逐渐失去自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元老还在看着他。
“哦，先生女士们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
陆远山向元老们行了个标准的道歉礼，但勾起的嘴角让他看上去有丝邪性与不可掌控。
长老们沉默良久，最后还是那道女声打破了这般死一样的寂静。
“你就这么肯定zero不会摆脱你的控制，现在的龙国实验基地内怕是没有比zero更强大的人了。”
“不会，女士，我了解他。”
陆远山突然笑了，
“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咔！！！
视频会议中断了，
陆远山转头看向杰与李老将军，挑了挑眉，
“难道，还想让我把你们留下来请吃饭吗？”
“陆远山，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将那管药剂给我。”
李老将军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出口，他的时日真的无多了，前几天去医院检查，他的癌细胞已经开始向全身扩散，最多过不了一年他就坚持不住了。
“放心，老伙计。”
陆远山走上前拍了拍李老将军的肩膀。
“药剂是肯定会给你的，等到zero再次回到实验基地的那一天就给你。”
“你……唉，算了。”
李老将军落寞地转过身去，离开了会议室。
“你其实并没有打算给他药剂吧。”
杰看着陆远山的背影，低声说道。
陆远山转过头，冲他笑了笑，
“有时候太过聪明可不好哦。”
“那你就是默认了。”
杰很明显没有罢休的意思，仍然执着地想要知道这个早已有明确答案问题的答案。
“当然。”
既然他都知道了，陆远山索性也承认了下来。
“能治疗癌症的基因药剂在全世界都是稀罕物，为什么要把它用在一个快要死掉的过时老将军身上，这不是糟蹋宝贝吗？”
“可是你答应了他。”
陆远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啪嗒！！！
一支烟被点燃了起来，陆远山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有些虚幻，有些不真实。
“杰，其实我们并不是上帝，而是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