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白衣少女,我已记不得这是第几个了。
这里是军方的实验基地,专门为了培养超级战士所建,军方高层将它称作“圣域”。
今年是我来这的第十年,我从我九岁那年起就被送到这改造,或许是我天赋异禀吧,当了十年的zero。
每年末实验基地里的“上帝”们都会玩一场游戏,看看他们的实验成果怎么样,顺便赚点小钱。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就是屠杀,将1000只小白鼠平均分成10组,各投放在不同的场景中,或有雨林,或是城市。
每只小白鼠的手上都会戴一只手环,用来统计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三天时间一到,游戏结束,他们会统计你杀人的数量,然后进行排名,从一到百的序号代表着由强到弱。
那么我为什么是zero呢?
我放下手中滴答滴答还在滴着殷殷血迹的长刀,抬头看了看天边挂着的一轮血月。
“游戏结束了呢。”
因为每次游戏跟我一组的人最后除我外,再无一人。
轰!!!
天边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我仿佛已经听到他们在呼喊我,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这个“圣域”的完美作品了。
但是,我这次不想回去了。
因为,
现在的“圣域”已经没有人能够拦住我逃跑了。
等了一会儿,直升机晃晃悠悠地停在了离我稍远点的空地上。
至于为什么不停得近点呢?
我抬起脚,踢了踢粘在鞋底的黑血,它们正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味。
也许,是太臭了吧,那群人还真是爱干净呢。
我晃了晃脑袋,踏着地狱的黄泉,向他们走去。
“zero,我可真得感谢你,你又让我赢了一大笔钱。”
冲我说话的人叫威廉,是个疯子,也是一个天才,要说他有哪点像人的话,也许就只剩下跟人赌博了吧。
我将手伸了出去,他熟悉地冲助理使了一个眼色,助理马上会意将一包纸从直升机中拿出,放在我手上。
我抽出纸巾慢慢地擦拭留在手上的血迹,
“其他区的人怎么样?”
我不经意地提起一嘴。
威廉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zero,我知道你想问谁,你是想问雪吧,她这次的排名很不错呢,足足杀了50个,50个啊,谁能想到当初刚来圣域时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小姑娘,现在也要变成一个完美的实验品了,哈哈,哈哈。”
“是吗?”
我淡淡地露出一个笑容,她也能保护好自己了。
雪跟我是同期的实验品,想她刚来时,谁都瞧不起她,认为她很快就会被淘汰,但谁能想到她熬过了整整十年。
威廉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
“这次雪的排名应该能进前十,到时你们两个就可以嘿嘿,嘿嘿。”
“我可是很想见到两个排行榜前十的小白鼠所诞生出的小老鼠是怎样的呢?”
说到最后,威廉已经掩饰不住他那疯狂的笑容,眼神里迸发出痴狂。
“是吗,我也很想品尝一下上帝的血是什么味道呢。”
我直勾勾地盯着威廉,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一片死寂,风吹过树林,将地上的血叶都扫了起来,飞舞在威廉的四周。
“不,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上帝。”
威廉面露惊恐,赶忙向直升机口跑去。
我将手上的纸扔到地上,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三步,两步,一步,
噗!
寒光一闪,
威廉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丝丝凉意,抹手一看,是一朵刚刚盛开的彼岸花,染着鲜红的血色。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刚刚才擦干净的手,上面又重新粘上了肮脏的血迹,我试着尝了尝。
“上帝的血跟我们这些实验品也没什么两样吗。”
“你要跑吗?”
我走过去拿走了威廉尸体上的实验室大门钥匙,头也不回地冲着背后的助理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只剩下鞋子急速踩在树叶上奔跑的声音。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我暗中摇了摇头,随即大步踏上直升机。
在直升机不断的螺旋桨声中,我朝着实验基地的大门飞去。
整个实验基地的规模很庞大,至于有多大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实验基地除了一扇大门外,其余的四周都有高耸的城墙围着,上面还架着数不胜数的高射炮。
将直升机停在离大门还有十公里的地方,我架起我的长刀,急速地往大门冲去,相信我的父亲不会让我的逃亡之路那么轻松的,对吧。
在实验基地的一座机构办公室内,
留声机还播放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交响曲,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桌上的香炉正往外冒着缈缈青烟……
其正中央,一黑衣男子右手握紧,放于心脏处,这是圣骑士向上帝示忠的标志。
“陆博士,zero已经将威廉给杀了,现在正逃往大门。”
黑影男子前面的转椅缓缓地转过来,坐在上面的是一个穿着老式西装,嘴里还叼着一支雪茄的中年男人。
“是吗?”
陆博士的嘴角勾出一丝嗜血的光芒,
“我亲爱的儿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就让我来看看你的极限在哪。”
大门的前面是片一望无际的空地,
我就一个人飞奔在空地上,显得那么突兀。
近了近了,我已经能够闻到大门外的味道了,那是泥土的醇厚,花儿的清香,以及自由的气息。
快了快了,我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刀,就那样等待着潜伏在黑暗中魔鬼们的袭击。
咔!咔!咔!
诡异的大门自己打了开来,发出难听的响声。
我停下脚步,此时有无数的灯光照在我的身上,大门外的军车一辆接着一辆,旁边还站着许多人用他们那玩具枪对着我。
哗哗哗!
我的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子弹上膛的声音。
“唉……”
我无奈叹了口气,
“我的好父亲可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啊。”
看着手中的长刀,我将它横在我的身前,用手去轻轻地抚摸,可锋利的刀刃还是将我的手给割破了血,我的血顺着刀锋,流经刀鞘,悬于刀握,滴在黄泉。
“你看你,将我的手都割破了。”
我的眼神闪烁兴奋,语气充满疯狂,
“那就,惩罚你帮我杀些蝼蚁吧。”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前面的那些人。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似是今天的血月太过妖异,将滴在地上的雨水都染成了血红色。
不多时,那些雨水汇成了一条小溪,缓缓地流到一个手拿长刀,少年的脚边。
那个少年的身上也满是伤痕,艰难地用长刀撑着地,酿酿跄跄地朝大门外走去。
轰!!!
伴随着一道闪电劈向地面,雨下得更大了,朦胧的雨水模糊了一切,刺耳的雷鸣掩去了哀嚎。
那少年,就这样拖着他的长刀,消失在了雨夜中。
此时,正在死死盯着监视器的陆博士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
“儿子,我亲爱的儿子,你可真的没让我失望啊,希望你接下来的表现能够带给我更多的惊喜,哈哈,哈哈。”
恶魔的沉吟冲破了雷雨的阻拦,久久地围荡在圣域的上空。
雨还在下着,湿润的泥土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旁边似乎还点缀着朵朵血花。
我强撑着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地在丛林中摸索,终于,我看见了一条公路。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奔向那条公路,想要搭辆车离开这里。
轰!!!
我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了,重重地倒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