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谓将手在胸前一环,吊儿郎当的歪着头看向徐恩礼。
那意思,他要敢坐这,今儿可是讨不到好的。
可徐恩礼呢?人家就像是完全没看到秦谓似的,大大方方走过来,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他把一直抱在手里的盒子往桌上一放:“略备薄礼。”
“薄礼?你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的?”秦谓一脸不耐道。
徐恩礼却像没听到似的,把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匹如雪般洁白的布匹。
这一刹,秦谓突然就不吭声了。
林逃逃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盒子里的布匹,白的发光。
看质地,既不像丝,更不像棉。
突然,阿娘猛的站了起来,两眼惊恐道:“这是……火浣布?”
徐恩礼笑着点了点头。
“这、徐大公子,这礼、实在是太贵重了!还请您拿回去。”
“金枝?这是什么呀?布吗?”从小在打铁铺长大的姜梨,见过最好的布,也就是细棉布了。
这东西看似布,可在她眼里又不是布。
因为……太好看了。
“对啊金枝,这是什么呀?”田桂兰也好奇道。
王家兄弟七个,更是探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这……”王金枝咽了口唾沫:“它叫火浣布。浣,洗的意的。之所以叫这名,便是因为它不惧火。”
话音落下时,老王家人齐齐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逃逃却是更加好奇了。
这不怕火的布,除了炼制出来的法器,她也是头回见到呢。
细细打量,确定那匹布料并没有灵力波动。
也就是说,它不是法器。
“我、我也是听说的。”王金枝解释道:“传闻,火浣布乃是昆仑神山,西王母亲手纺织的。
说那昆仑山上常年大火,花草树木和飞禽走兽都在熊熊烈火中生活。于是,取其根茎毛坯便可制作出火浣布。
也正是因此,它比黄金不要珍贵百倍。我、我这也是头回见着。”
“百倍?”一众人惊呼出声。
就在一大家子的注意力都在火浣布上时,林逃逃却是眼前一亮。
就这?这不就是石棉布吗?
居然还能比黄金珍贵百倍?
她突然就发现了一条康庄大道。
若是阿娘能纺出这火浣布,老王家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不都可以舒舒服服躺平了?
那只没啥用的魇,可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用处了。
这事她越想越得可行。只是……纤维的矿石,不好找是一回事。
即便找着了,没有地契,也是不能随意开采的。
林逃逃正想得出神,就被田桂兰的一声惊呼惊醒。
“不行不行。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田桂兰摆手拒绝,王江河点头附和。
下一秒,火浣布就落到秦谓手里。
他把盒子一盖,直接就塞到了田桂兰手里。
“咱家可不能让他吃白食。不就是一块没啥用的破布嘛,婶子收下就是了。”
田桂兰就像是捧了个烫手山芋似的坐立难安。
秦谓直接过去,就把人按坐到了椅子上。
“不行不行,实在太贵重了。”田桂兰道。
秦谓却是一脸鄙夷的从天九手里拿过来一个木盒,直接贴心的放到了林逃逃面前。
徐恩礼轻挑着眉头看着那只木盒。
以往毫无波澜的眼底,此刻多多少少有些鄙夷。
“逃逃,打开看看,可还喜欢。”秦谓道。
咽下嘴里的糕点,她才伸手将盒子打开。
巴掌大的小木盒里,躺着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
依稀可见那纸上有大大小小几方印章。
地契?
相似的东西,她上回见过不是。
“我还秦小公子会送什么呢?一张地契,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秦谓冷笑一声,瞥了徐恩礼一眼。
再转头过来,简直就是换了一张脸。
他笑呵呵的催促:“快打开看看。你肯定喜欢。”
林逃逃拿起来,把地契一打开,眉头就不由的挑得高高的。
她识字,只是现在要装作不识字。
旁边大哥林初一把她手里的地契接了过去。
随后将上面的字一一读了出来。
刚开始声音还算正常,可到后来,大哥的声音就颤抖不止。
等到读完,大哥直接就把那张地契丢进了小木盒里。
这一刻,老王家人直接傻了眼。
毕竟他们还是头回见到送礼送山的。
不是一座!是三座!而且就是他们家身后接连的这三座!
秦谓目光挑衅的看向徐恩礼。
在看到徐恩礼面色死灰时,嘴角扬起了胜利的姿态。
不过下一秒,徐恩礼就恢复如初,道了句:“倒是小看秦公子了,秦家都被抄家了,还有拿出这么多的银子。”
秦谓借以抄家之名,一夜之间把整个秦家变成了秦怀澜根本不知道的私产。
秦谓能拿出这些钱来,他是一点不惊讶。
所以,这话重点,不在这张地契有多值钱。而是在告诉王家人,这张地契太过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