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抿唇,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我在二哥院儿里能有什么事,不过与他在书房聊了些往事,一聊起来便忘了时间,墨书姐姐昨夜何时回来的?”
墨书道,“姑娘进去没多久,长平便让奴婢回了,说是怕府上其他人知道姑娘半夜还在世子房中,会传姑娘闲话,让奴婢回院儿里装作姑娘在院里的假象。”
明翙略一思忖,府上知道她不是明家血脉的人不多,下人们是不知晓的,但人言可畏,即便她与二哥是亲兄妹,也少不得会被人造谣生事,日后还是要多多的避免才好。
说起来,也是她自己太蠢了……
重生后总是想着亲近二哥,却忘了二人之间还有男女大防。
她心烦意乱地收起心绪,握住墨书冰凉的小手,真心实意道,“昨夜多亏了墨书姐姐。”
墨书挠了挠头,羞道,“奴婢没做什么。”
“对了。”明翙突然想起一件事儿,那甜汤楼小河也喝了,“楼小河呢?她人还在我房里么!”
见自家姑娘脸色突然一变,墨书也懵了。
她昨夜回了新月小筑,一刻也不敢离开,只敢在门口等着。
这会儿哪还记得什么楼小河楼大河的,“哎呀,姑娘,我昨晚忘了去看小河了。”
明翙心下一慌,暗道大事不好,急忙往内院儿快步走去,还没进屋子,便见那丫头盘膝坐在雪地里,身上脸上都覆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跟个雪人儿似的矗在那棵梅花树下……
“小河——”明翙神情凝滞,小脸都白了,顿了顿才走到她身边,伸出小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别戳,还活着。”
说话声有气无力的。
明翙一阵尴尬,“昨晚你怎么没在屋里睡?”
“热。”
“你……”明翙心虚地笑了笑,“你应该是发烧了罢?”
“不是。”
楼小河缓缓睁开眼,长睫上雪花凝结,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漂亮的雪娃娃。
他眼神复杂地看明翙一眼,漆黑的瞳孔仿佛能将人吞噬的深渊,“那种热差点儿让我死在你屋里,你人呢,昨晚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有多需要你?”
见小丫头突然说出一连串这么流利的大宁官话,明翙有些惊喜的亮了亮眼睛,“小河,你官话说得真好。”
楼小河道,“别岔开话题。”
明翙嘴角抽了抽,也不敢说出实情,只得道,“我昨晚去祖母院儿里了,祖母留我住下,说是想我。”
楼小河一脸你敢说我不敢信的失望表情,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他先坚持不住了,委屈巴巴的红着眼睛,歪进明翙怀里,蹭了蹭她的柔软的衣襟和狐裘,“姑娘……小河昨晚好难受。”
明翙见她哭红了眼,瞬间愧疚难安,忙将她扶起来,“那你现在好些了没?”
楼小河抽抽搭搭的抹着小眼泪,“现在好多了,但还是热。”
明翙与墨书将她扶到屋子里,拿了新衣服让她换了,才让她重新躺下。
楼小河拉着明翙柔嫩滑腻的小手,夸张地哭,“姑娘,小河,是不是,要死了呀?”
明翙无奈哄道,“不会的,我已经让墨书去请大夫了,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
楼小河登时止住哭声,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昨晚怎么了,药效一发作,他便在等明翙这个解药自己送上门来。
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被那欲、火支配,备受折磨,那丫头竟然还没回来。
他实在扛不住了,脱了裤子自己解决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舒坦了许多,可心里还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她。
人总比手好解毒不是?
他甚至都做好了暴露身份的准备,可她人呢!人呢!
她那个小没良心的,给他下了药就把他扔一边不管了!!!
楼小河对明翙没有怒,毕竟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心底只有委屈。
“姑娘是故意的?”
明翙开始装傻,“什么故意的?”
楼小河大手拉着她的,轻轻摩挲,“那药折磨得小河好难受。”
明翙有一瞬的微愣,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皮笑肉不笑的眨了眨眼,“如果我说是个意外,你信么?”
楼小河轻哼一声,他年纪是不大,但绝不可能什么都不懂。
他勉强坐起身,靠到明翙肩头,瞥见她那藏在衣襟里的一抹细腻如脂的肌肤,瞬间浑身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眸色都幽深了起来,“姑娘,你给我的药,是不是该你帮我解毒?”
明翙听得瞪大眼,心道这丫头莫不是被烧傻了,“我一个女子,怎么帮你?”
楼小河这会儿已经顾不得了,都说色令智昏,明翙生得委实好看,就算暴露男子身份,他也想先要了她。
他翻过身,将明翙柔软的身子压在身下,那销魂蚀骨的酥麻登时传遍了他整个脊梁骨,可他昨夜冻僵了,手脚疼得厉害,原本一把人人称赞的劲腰此刻也跟个木头似的动弹不得,“咦?”
明翙满脸疑惑地对上楼小河猴急的眼神,抬起小手,撑住她的肩头,顺手还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小河,你别忘了,你是个姑娘家,不要将青楼里那些习性带到侯府里来。”
楼小河大为羞辱,咬了咬牙,蠕动了几下,继续努力,“……”
小姑娘憋红了脸的模样还可挺可爱的,明翙噗嗤一笑,轻轻松松将她掀开,坐到床边,“大夫一会儿就到了,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你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你要什么首饰衣裳都可以同我说。”
谁要首饰啊!他要收拾她好不好!!!
楼小河仰面躺在宽大的拔步床上,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窝囊无比的男儿泪。
曾经那个能与饿狼鏖战三天三夜不停休的楼小河今天终于死了!
明翙不知他心中所想,整理好衣裙,心情复杂地坐到罗汉床边,满脑子都是昨个夜里那个克制无比的明禛,怪让人心疼的……
难不成,陆姐姐说的都是真的?
二哥之所以不近女色,只因他于男女之事上根本不行,是个天阉?
如此这般心烦意乱的想着,没一会儿大夫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