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地面的动静。
众人愣了愣,双眸中闪过疑惑之色。
“不好,有土匪经过咱村子了!”
一个年轻小伙面带惊恐之色,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院子中。
听到是匪患,村民们当即没了吃席的心情。
近日来,村口老是有土匪路过,搞得人心惶惶。
“唉,这啥世道,土匪天天从家门口过,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一个老头儿低头叹息道。
“吱吱吱!(好吃好吃!)”
小猴拿着一只大鹅腿,吃的满嘴流油。
对于土匪到来的事情丝毫不感冒。
张平凡大口喝着酒,趁其他村民不注意连忙用油纸包了一只烧鸡藏了起来。
“真他娘的晦气,他妈的遇到白事儿了。”
一群土匪出现在院口,为首两人走了进来,面相凶恶。
这人张平凡认得,可不就是之前收他们过路费的那伙人。
村民们顿时脸色煞白,土匪进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总不是来吊唁的。
“这儿有没有管事儿的?”土匪头子环视四周,喝道。
没有人敢回应,唯有……
“吭哧吭哧……
张平凡和小猴的吃饭声。
土匪头子皱了皱眉,觉得那人有点儿眼熟。
“玛了个巴子,没有喘气儿的是吧?那你们这群人今天就都别想喘气儿了!”
说罢,身后的土匪纷纷亮出了弯刀。
“有喘气的有喘气的!”
乡长儿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迎了上去,下一秒。
“啪!”
土匪头子一巴掌打翻了乡长儿子,骂道:
“老子之前说话你听不见是吧?聋子啊!”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乡长儿子却是不敢反抗。
这些土匪都是一些亡命徒,烧淫掳掠的事儿没少做过。
若是惹怒了他们,叫那些手下屠村都有可能。
土匪头子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旋即将目光锁定在了唢呐班子的位置。
“呵呵,梁羽就是你吧?”
土匪头子冲着梁叔昂了昂下巴。
“是我,怎么了?”梁叔神色平静,缓缓站起了身。
土匪头子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身后:
“跟我走一趟吧,带上你吃饭的家伙。”
说罢,身后的土匪便一拥而上,将梁叔给押走了。
也带走了他那支古朴精致的唢呐。
村民们纷纷捂着孩子的眼睛,害怕的浑身发抖。
待土匪们离开之后,院子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乡长儿子只顾叹气,如鲠在喉。
小鼻涕戳了戳张平凡,神色凝重:
“先生,他们不会杀了那个梁叔吗?”
张平凡白了他一眼:“不杀了他,难不成这群土匪叫他出去一起跳皮筋啊?”
小鼻涕愣住了。
张平凡笑了笑,猛灌一口酒后便站起了身,背起扁担摇摇晃晃的向院外走去。
“先生你去干嘛?”
“撒尿。”
“我也去!”
村外。
荒野之中,一个十分醒目的墓碑立于小土包上。
墓碑上刻着【走马山三当家陈浴之墓】。
埋于这墓下的,正是张平凡那日在马背上见到的尸体。
为首的刀疤脸猛地一推梁叔的背,将其推到了墓碑前。
其他的土匪们一圈圈将梁叔围住,神色凶狠。
“吹吧。”刀疤脸摆了摆手道。
“吹什么?”梁叔声音平和。
“你问我吹什么?”刀疤脸笑了,一挑眉毛:“你当我带你出来一起跳皮筋玩儿的呢?
我打听过,你是这附近最好的唢呐师傅,我弟弟死在了别人的刀下,这兵荒马乱的只能随便葬在这,但是这排面哥哥们给他整敞亮点儿,
你们不是有一曲什么号称唢呐里面最好曲子的【百鸟朝凤】吗?就吹那个给我弟弟听,送他一程。”
梁叔面露沉思之色,握着唢呐的手紧了紧。
见他没有动静,刀疤脸眉头一皱:
“爷爷我时间紧的很,你别搁这儿跟我浪费时间啊,赶紧吹!”
说着,一名土匪抽出弯刀横在了梁叔的脖颈处。
“刚才我想了想,”梁叔慢条斯理道:“据我所知,你这走马山的三当家作恶多端,光是来四口村侮辱的妇女就不下一手之数,这种满手鲜血一生行恶的人,
配让我给他吹这一曲【百鸟朝凤】吗?”
刀疤脸顿时怒了。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一刀砍死你。”
梁叔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梁羽这一辈子,别的没干,唯独学了一手好唢呐,
我师父临终前跟我说过,有些规矩不能破,有些东西,不能丢,
该吹的曲子我一首都不会落,不该吹的,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吹。”
刀疤脸被气笑了:
“不怕死是吧?行,你不怕死,总有怕死的!
今天你不吹这首曲子,老子现在就去屠村,只要是女的老子一个都不放过,通通先奸后杀,我看你忍不忍心看着他们死。”
不远处,小猴的脑袋自大树一旁缓缓探出头来。
往上移一点,小鼻涕同样缓缓探出头来。
再往上移一点,张平凡也伸出了脑袋。
“先生,现在你还觉得这老头有本事吗?守着那点破规矩,
现在自己活不了了不说,还要连累整村人。”小鼻涕皱眉道。
张平凡摇了摇头:“别急,他死不了。”
小鼻涕眼眸一亮:“先生你是打算出手救他了吗?”
如果张平凡出手,梁叔的确是不用死了。
张平凡却是再度摇头:“我不打算救他。”
小鼻涕:“???”
墓碑前。
“慢着。”梁叔的声音冰冷了几分:“不过是我一人的事情,关那些村民何事?”
刀疤脸摆出一个极其欠揍的嚣张表情: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不吹我就屠村,你选吧!”
“唉~”梁叔一声轻叹,旋即缓缓举起唢呐,放在了嘴边。
刀疤脸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识时务,我还以为你真不怕……”
下一秒,
“嗡!”
诡异而极具穿透力的嗡鸣声自唢呐中传出,裹挟着恐怖的真气!
刀疤脸脸色陡然一变,意识到不对后下意识就要捂住耳朵。
然而,晚了。
“砰砰砰!”
在场所有土匪的耳朵全都喷出了殷红鲜血,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响彻荒野!
梁叔放下唢呐,从怀中缓缓拿出了一柄有些生锈的匕首,轻声呢喃道:
“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杀人了,今日……便权当杀了一群畜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