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站在门外,找吴奕去打球,吴奕出言给他绊住,“老季你来评评理。”
“什么事?”季燕然往门口站了点,半个身子侧向办公室里,正对着沈棠的桌子,对方清秀的脸颊红到耳根,红得人心痒痒的。
“我关心她考哪里,这丫头她死活不说。”
顶着季燕然的目光,沈棠涨红小脸,笑着嘟嘴犟一句,“我就不说。”
“我们什么关系?一个办公室的,没少做饭搭子,你不跟我们说,你跟谁说?”
沈棠睇一眼季燕然,“反正就不告诉你。”
季燕然深深一笑,手托着的球往地上一覆,边拍边催吴奕,“走吧,打球。”
吴奕还攀着沈棠,“刚刚不嘴皮子不是挺溜?你不去练练?”
“我不去,我要看书。”沈棠说着就埋头看申论。
“什么嘴皮子溜?”季燕然把球收回掌中,很是好奇。
“老李说我们天天打篮球,和踢足球一样,几个人抢一个球,半天抢不到,究竟有什么意思?你知道沈棠那丫头怎么说的么?
“怎么说的?”季燕然望着前面的路,眼角嘴角都是笑,对沈棠说了什么兴味十足。
“她说,这就是古代的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就是因为抢不着才有意思的。”
季燕然听得心里直乐,沈棠在他面前总是文静拘谨,说话小声小意,哪知私下里竟这么幽默放诞,讲出这么耐咀嚼的聪明俏皮话。
“不知道她报没报我们单位,要是报了又考上的话,今年市里元旦联欢,我们单位高低给她报个单口相声,什么诗词大赛文化大赛也给她报上。”
季燕然没吭声,他仿佛有预感,沈棠的光芒不会被轻易遮盖的。
季燕然几次没抢着篮板球,照样乐在其中,脑子里浮现那句“偷不如偷不着”,是这个道理,亏她想得出来,怎么想出来的?
中场休息时,叶和清坐过来,拧水杯说,“你今天怎么一个球都没有抢到。”
“打球的乐趣就在于抢不到。”
“这怎么讲?”
季燕然想把沈棠的话重复一遍,想分享他今天认识了沈棠新的聪明可爱处,内心深处又觉得他们这样年纪的男人,讨论那样的话题,多显得庸俗不堪和痴心妄想。
沈棠、沈棠……季燕然心里叹息,“不聊这些。”
他岔开话题,“今年你们招考报录取比怎么样?”
“说到这个,你们单位那小丫头挺务实的。”
“怎么说?”
“比你们单位好的岗位多,是不是就你们单位报考的人少点,她才选报了?”叶和清说罢还评点了一下,“不错,现在有份工作比较重要,她很稳重务实。”
季燕然也有悬着的心落下一半的感觉。
休息完毕,几个人又打了半个小时才散场,吴奕直接回家。
季燕然托着球回单位,远远瞧一楼沈棠办公室的灯开着,奇怪地令他心安,放轻脚步走近,里面安静清凉,沈棠一个人埋头做卷子,专心致志得让人觉得纤尘不染,又觉得独行艰辛。
季燕然准备走时,她刚刚一页做完,翻动时见着门口站着一个人,先是吓一滞,继而看清是季燕然,“季主任。”
“嗯。”既然都打扰了,季燕然索性和她聊几句,“你每天都在办公室待到很晚?”
“这里安静,有时李老师不在,就我一个人感觉做题效果好。”沈棠捏着笔,她还很想说,主要可以蹭空调,租房电费巨贵,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季燕然点点头,“那好好准备。”
“沈棠。”
沈棠心一颤,“嗯?”
季燕然也不知要说什么,她的名字是张口就叫出来的,像梦里喊出来的一样,临时扯了一句,“考试前你就不用跟我们出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