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舞蹈课,裴小九是希望扳回一局,从看别人跳到自己跳,都很用心,想着自己这几年常运动,肯定比一般人都灵活。裴向蕾的舞蹈总是很妩媚动人,裴向茵的舞蹈让人感到很有活力,带有自信与张扬。
林湾湾就不说了,病秧子,此门免修。
裴小九跟着姐姐们跳几回就能记下了动作,可没想到还是被女先生嫌弃了,说她完全没有柔美感。
同样的动作,别人跳的是舞,她跳的却是武,还虎虎生威!来一个群舞,结果变成别的姐姐在柔美地跳舞,而她却像个乱入的武夫在少女们中间打功夫。囧……
下午的四门课程,裴小九完败,收获学渣封号。女红茶道课,两位先生勉强让她混水摸鱼,乐器和舞蹈课,先生让她在一边爱干嘛干嘛,别打扰别人就行。
夏夜,裴小九穿着齐妈妈做的短袖衣短裤坐在吊床上扇扇子,听香兰汇报侯府这几天的新鲜事——又来了一位表姑娘!
“我看见那位表姑娘了,她管大太太叫姨母。”
虽然是大房的亲戚,但老夫人现在心里眼里都是林湾湾,于是她让大太太自行安排。
裴小九轻摇葵扇,借着扇子掩饰自己在说话。“长得好看吗?”
“看着不错,珠圆玉润的,好像和裴向珂同年。”香兰双手用着力推吊床,吊床轻轻地荡一些角度。
裴小九对她笑笑。“香兰,有进步呢~”
香兰笑着说:“那表姑娘父母都离京都远着呢,说是希望大太太帮忙在京中找户好人家。我看看大太太那心思,分明就是想裴尚轩大考前和她见上面,成绩出来就给这两人订亲,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二哥哥那年纪,别家的公子哥都有成婚的了,无非是想取了功名能找个家世更好的女子…如果没合适的,那就大太太自然先考虑娘家的亲戚,知根知底好拿捏。”
“你似乎看得很清楚。”苏裳南从孚初院回来了。
香兰问他:“阿南,我看你那亲戚的年龄,也快要说亲了吧?”
“大老爷对两个儿子都很重视,在大考前莫说亲事,连通房都不许安排。”
香兰吐槽:“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爱三妻四妾。”
裴小九跟着点点头“就是就是……”
十五六岁就有通房丫头,十五六岁就说亲,想自己上辈子发育迟缓,快十五岁才初潮,十八岁前恋爱是要挨批的!
“小九可是在担心自己的婚事?”苏裳南问道。
裴小九收拢了思绪,摇头晃脑。“我啊~还没到八岁呢,急什么?而且,我可不想十六七岁就嫁人。”
香兰惊呼。“姑娘,十七嫁人刚合适,再迟就晚了!”
“哎呀,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裴小九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滑下了吊床。“阿南,我们睡觉去…”
苏裳南摇头失笑。“好在我们四只鬼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然你这话让人听见,可是大麻烦!”
裴小九喊来小桃,她给裴小九点了屋里的灯,散开了头发,下了蚊帐又退了出去。
苏裳南则一直坐在床尾,看着主仆两人的动作。他也没再问裴小九任何话,直接背起了书。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裊兮秋风,洞庭波兮木……”
直至裴小九的呼吸变得持续平稳,才起身下楼,他躺上吊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听见房门打开了,林湾湾确认了来人后急忙让对方上前。“雀儿,可是打听到了什么?”
雀儿是林湾湾的贴身丫鬟,如今也跟着到了侯府,见自家姑娘心急的模样,有点不忍。“姑娘…那南少爷可是庶子……”
“我知道他是庶子,可那又如何?我在族学夫子那看过他的文章,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又有父亲和大舅舅的扶持,以后大可另开府邸。”
翠儿看到林湾湾眼眸中那多年未见的神彩,没有说话。
“那日我第一回见他,我就认出了他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人……”林湾湾说至此处,脸已微微发烫。“儿时跟随父亲出门,见过一男子,曾以为那就是梦中那人,可却只是像,气质也过于温润,少了些清冷。直至那天看见他……他和梦里那人一模一样,连神态,动作,声音……都是一样的……我确定他就是梦里那个人……”
“姑娘……”雀儿看自家主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奴婢都打听过了,南少爷平日很少外出,也不常和谁交往深厚。只在刚回府没多久时,给府中的八少爷和九姑娘上启蒙课。平日里的爱好,就看书下棋…”
雀儿说着说着,觉得这位少爷除了出身次一点点,还真的没什么不好的,没有不良嗜好,院里头是连丫鬟都没有的,更别说通房丫头。
“九姑娘?裴向岚?”
“是的。南少爷与九姑娘相处时间是最长的,对这妹妹很上心……”
林湾湾对裴小九的印象并不怎么好,看着呆呆的,刚见面就上了一出饿倒的戏,实际怕是她太顽劣。书读得如何不知道,但下午的女红茶艺舞蹈乐器课,可是全都不行的。
“他为什么会对裴向岚上心?”
“九姑娘没了亲娘,在府中并不受宠……最多的猜测…就是因为南少爷觉得她与自己同病相怜……”
“真是如此?”
“奴婢打听的,都是这么个说法……说前头六姑娘得个珠花,九姑娘多看了几眼,后脚南少爷就上街给九姑娘买一个。吃饭时会给九姑娘夹菜擦脸,也会哄九姑娘睡觉…这些事候府很多人都知道……”
此时此刻,在大房的一个小院内,也有一个丫鬟在给自家姑娘汇报了差不多的内容……
在孚初院,一名小厮向练字的裴尚南汇报:“少爷,今日林姑娘身边的翠儿,大房表姑娘身边的俏枝,都向侯府的人打听了少爷您的事情……”
裴尚南停下了笔,若有所思,又问:“都打听了些什么?”
“回少爷,打听的都是少爷的日常喜好…”
裴尚南神经恢复了放松,又继续练字。“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