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紧张极了。
照理说,他说出的事虽和眼前这女人无关,却又和项家是有极大关系的,而能决定他生死的,不会是眼前这女人,而该是项老爷子……
但是总觉得心里没什么底。
可是,如果她不是对项家够忠心,也不会在他提到项安的一瞬间停下来吧?
正担心,就见凌乐拿着刀,转到他的身后。
砰砰砰……
他简直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应该先跟项老汇报吗?
不应该先汇报吗?
正后脑勺拔凉着,结果倒是先手上一凉。
竟是凌乐把那把小刀放到了他手里。
“算你运气好,我饶你一命。”凌乐道。
没有任何上报的动作就自作主张饶他一命?
虽觉得奇怪,但是听到这句话,主管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凌乐接下来的话让他这脑袋一下子实在难以转过弯来。
“你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她微勾着嘴角道:“你呢,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在这里上班,但是你不能继续再替项厉同做事了,下毒这件事,你必须立即收手,还有,自己去找项烈升坦白一切。”
“我……继续在这里?”
主管傻愣愣看着凌乐的微笑。
——不得不说,真的好看。
可惜看得到吃不到。
她是会杀人的。
真是又要命又好看。
“我不是项烈升的人。”凌乐没理会他的话,继续道,“但我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
主管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他一边赶紧艰难地悄悄割起了绑着他双手的皮带,一边道:“那你是谁?是谁的人?”
——如果她真的不是项烈升的人,那么现在他解开约束把她扑倒,再毁掉她所说的记录,眼前的一切威胁都能直接解除了吧?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得多蠢啊!还先把小刀给了他!
在不穿战甲的情况下,男人可是比女人有着更多的天然优势的!
“我劝你不要动任何歪主意……”
凌乐就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单手按着他的肩膀道。
要说这个时候这胖主管的心里还带着侥幸,下一刻却是吓得脸上直接血色全无。
凌乐的脸,在他面前出现了变化。
没看到她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可是肉眼可见的,从她的脖子处漫起了一片银色,银色很快将她的脸包裹,变出了……这个世上已知的、最不受约束、也是最危险的模样!
无名者!!!???
就算是对战甲方面不怎么关心的人,看到这银色的轻薄头盔,也该瞬间想起那个名字!
这个名字有多恐怖?倒是不至于。
可是……
却不得不说,是除了恶魔之外,最危险的存在!
五大王牌战甲师中,有三人是有明确势力的,包括最为万众瞩目的明圣王。
黑雨虽也神秘,但是别说这几年完全消声灭迹,在有迹可循之时,他也好像根本就是一个没脾气的人,而且除了在战甲赛上出现过身影,在其他地方并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消息,非常沉默和低调。
只有无名者……
说白了,她就像是这天上的闪电,劈在哪算哪,没有章法可言,没有道德可以约束她!
而引起她的注意?
这简直就像是在雷电交加的夜晚往最高的树顶上一站!
胖主管在一秒的不可置信之后,眼看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根本不可能有假,他自己脸上更是没有戴着可能会混淆视觉的全息眼镜……
觉悟过来,惨白着脸色差点一口气没接上吓晕过去!
无名者本尊?
她的战甲怎么回事?怎么是这么覆盖的?
不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单手按着他的肩膀?!
难道是……他还在做梦没睡醒?
脖子上的伤痛立即提醒着他这一切的真实。
凌乐很满意他的表现,收起头盔,右手从主管的肩膀抬起,放到他的座椅靠背上,弯着腰,以极近的距离盯着他。
“你现在是捡了一条命。记得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就把你的尸体挂到帝都议会中心顶上那联盟旗帜上……还是用你最喜欢的‘刺激’方式。”
“……咯咯咯嗝……”胖主管是想要赶紧答应的,可惜这嘴巴一张只有上下嘴唇抖得牙齿打架,却是半个正常发音都控制不出来。
他现在整个人就跟触了电一样又僵又麻,直到凌乐终于直起腰,戴上口罩和眼镜,打开门从他的视线中一步步慢慢消失,他才终于慢慢恢复了些知觉。
却已是全身冷汗淋漓。
脖子上的浅浅伤口浸了冷汗,更加刺痛,他回醒过来,还想继续割开绑着双手的皮带,却手中一个哆嗦,餐刀带着清脆的声音掉落在了地上。
“呜呜呜……”
近两百斤的人,直接哭出了声。
他得赶紧去跟项老爷子自首才行啊!
太可怕了!
项厉同?
跟无名者的威胁比起来,那算个屁啊!
况且他是听了项厉同的话才做这些事的,这无名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掺和进来,想来项厉同都不知道自己要自身难保了吧!!
不过……
无名者本人怎么能这么漂亮?!
真是要命的漂亮!
真是要命!
……
会客厅中。
司徒月到似是真的对项安在黎城遇到的事感兴趣,问个不停。
项安回答得很不耐烦,但是当着项老爷子的面,又不好干脆拍拍屁股走人。
更何况他更关心的事还没能问起,而凌乐去上了很久的厕所也一直没回来……
嗯,是有点久了。
这等下要怎么解释比较好。
还在想着呢,门开了。
凌乐一脸自然地跟着机器仆人走了进来。
项烈升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
——看她出去后一直不进来,还以为是识相地回避呢!
眼看着凌乐理所当然地走了回来坐到项安身边,项烈升哼了一声,终于还是懒得多说什么来自降身份。
司徒月则眼看着项安从凌乐进来开始就一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再看到凌乐一坐下,二人就凑到一起窃窃私语,她表面虽没什么表现,心中满是不爽。
——这是……在对她挑衅吗?
但就算项安现在还有些被她迷住,那也不会是长久的事了。
只是,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先给她点颜色才好。
凌乐倒是没管那另外二人什么想法。
她坐到项安身边,就凑向他的耳边轻声道:“解决了。”
“解决了?”项安转头看向凌乐。
解决什么?
解决威胁?
怎么解决的?
不是他不信凌乐,实在是这也……太轻松了点?
不就是上个厕所的时间?
好吧,这厕所上得好像是有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