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露的清新香气在空气中轻轻弥漫,早已无声地宣告了来者的身份。
姜琼月心知肚明,她应该推开眼前的人,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酒意的影响,她心中澎湃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理智的堤坝早已被冲垮,只能紧紧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无力抗拒地回应着。
谢吟开始吻得很凶很用力。
略带惩罚似的紧紧箍住她的身躯,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索取她的一切。
然而,当感受到姜琼月笨拙而真挚的回应时,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睁大,恰好捕捉到她眼中那抹湿润的光芒,所有先前的嫉妒与难以言说的怨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的手指轻柔地插入她的发丝,轻轻地托住她的后脑,收敛了先前的霸道,转而以一种温柔而耐心的方式,舔舐并安抚她那被蹂躏到嫣红的唇瓣。
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直到宫外的小路上传来宫女们匆匆的脚步声,姜琼月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仍身处宫中,猛地用力推开了他。
看着他充血有些发红的耳尖,姜琼月道。
"你向来都是这样胆大妄为,还是我离开盛京后,才变得如此放肆?"
谢吟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目光紧紧锁定着眼前这个日夜思念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反问:
"说到胆大妄为,我怎能与姜都尉相提并论?连圣旨都敢违抗,难道我送去的密信,你未曾收到?"
"收到了。"
姜琼月坦率地回答。
谢吟的手臂再次用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让她的身体更加贴近自己。
“既然收到,为何不听?”
但凡成帝要是听信了黄章或者任何人一句,她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姜琼月对谁都能隐瞒,唯独瞒不过谢吟。
她偏了偏头。
“我知道你深谙朝堂的规则,但失去的城池是我大央的疆土,城中的百姓和万千兵卒亦是生命,就算我不去,我父兄也会去。”
说着姜琼月转回视线对上谢吟的:“若一定要有所牺牲,我是姜家最可有可无的那个,若同样的事再来一次,我拼了命也一定会去。”
谢吟愣了愣。
他熟读兵书,知道将有五危,其中两危便是廉洁和爱民。
廉洁的人爱名誉,可能会因为名声有损而方寸大乱。
而爱民之将可能会因为过度保护民众而令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
以前他认为这是愚忠,但现在姜琼月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为将者深知自己的弱点,但依旧会选对自己不利处境的行为,古人称之为气节。
他明白了。
但对姜琼月的话,他也不完全赞同。
抬起如玉的手指,谢吟在姜琼月脑门上重重地一敲。
“谁说你是最可有可无的那个,明明是让人最欲罢不能的那个”
她可以有理想,有坚持,有守护。
而自己,只需紧紧地守护着她,这就足够了。
姜琼月的脸红了红,正想说话,隔壁传来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将两人之间本就暧昧的气氛,渲染地更加淫靡。
谢吟轻挑薄唇凑近。
“听,这附近胆大妄为的似乎不止你和我,所以,我们继续?”
姜琼月恍然大悟。
她就说为什么怎么会那么巧,小宫娥刚把她带到这处偏殿,谢吟就出现了。
姜琼月举起在战场上能锤死人的“粉拳”道。
“是你故意让宫人弄湿我的衣裳,又带我来此的!”
谢吟笑笑不回答。
探手拿掉她的腰封。
“下官,替都尉更衣。”
在偏殿的幽静一隅,软榻上,一对男女刚行完巫山云雨之事。
女子轻巧地穿戴起她那轻盈飘逸的宫装,她的容貌清新脱俗,肌肤白皙如雪,眉眼间透露出温婉与聪慧的气质。
细长的柳眉下,杏眼因刚才的激情而闪烁着水漾的光辉,眼角微挑,更添几分妩媚。
至于那男子,身影隐匿在软纱细帐之后,让人难以窥见真容,只听得服侍的宫人恭敬地称呼他为国师。
“虞妃娘娘的身子无碍,只是心绪不宁,气血不畅,加上入夏以来少饮少食,这才总有乏力头晕的症状,稍后微臣留下方子,按时服用必会好转。”
虞妃的脸颊泛起一抹羞赧的红晕。
"有国师的妙手回春,本宫自然无恙。"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继续说道:"国师近来似乎颇为忙碌,连进宫的次数都变得寥寥无几,否则本宫也不会因思念而茶饭不思。"
被称为国师的男子语气淡漠。
"近日意外之事频发,原计划已不可行,若要继续,唯有另辟蹊径。"
虞妃不满地撇了撇嘴。
"总是往别人府上跑,这也算是另辟蹊径?"
男人眉梢眼角染上了怒意,扣着虞妃的手一紧。
“你派人调查我?”
虞妃嘤咛。
“讨厌,你,你弄疼我了!”
男人这才放手。
“别忘了你当初答应的事,要想达到目的,只能是你信任我,我信任你,不然惹来任何人的怀疑,死的都是我们两个。”
说罢他半分留恋都没有,直接甩袖离去。
虞妃望着他的背影,气愤地扯下了寝榻上的帷帐。
"还说对那个小妖精无心,他都快成了人家府上的常客,我却连问都不能问,真是一副凉薄的嘴脸。这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是负心汉!"
小宫娥走上前来,低声禀报着宫中的最新消息。
"竟有此事?"
虞妃闻言,更是怒不可遏,连刚修好的指甲都掰断了。
看着指尖的鲜血,她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冷笑。
"好啊,狐媚功夫都使到宫中来了,本宫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敢勾引当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