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
姜琼月此话一出,魏氏立刻痛快的答应了。
她考虑纳妾这件事很久了。
一来是可以将儿子的注意力从廖碧儿那贱人身上转移开,二来也能帮侯府开枝散叶。
本来寄希望于小姜氏的美貌,谁知她竟然是只不会下蛋的鸡,还不如姜舒云那个死人。
不过好在她有点自知之明,主动提出帮儿子纳妾,总算是替自己说了想说的话。
“也好,这段时间你便专心修养身子吧。”
魏氏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象征地安慰了姜琼月两句,便出门去了。
“母亲!”
谢时越追着魏氏离开。
廖碧儿本想跟上,月临将她拦住。
“奴婢送姑娘去抓药。”
廖碧儿不舍地望了一眼谢时越的背影,只能悻悻地跟上月临的步伐。
屋里就剩下了徐嬷嬷,她接过朝华手里的帕子,细心地帮姜琼月擦着冷汗。
“夫人这些年来,受苦了。”
姜琼月摇摇头。
“月临和朝华都很能干,与琼月又聊得来,拢香阁中并不寂寞,嬷嬷不必担心。”
“傻孩子”徐嬷嬷怜惜道:“丫鬟如何能与自家夫君比,这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如今这般可怎么熬!”
熬。
是啊,多年的媳妇儿要熬成婆。
但是成了婆婆又能怎么样呢?与儿子磨,与儿媳斗
一个熬字,说不尽后宅女人的辛酸事。
姜琼月从榻上坐起身来,握住徐嬷嬷的手。
“琼月自会好好照顾自己,请嬷嬷放心,顺便转告老祖宗,等孙媳身子好些了,就去探望她老人家。”
徐嬷嬷眼力超群,看姜琼月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可起身的动作却流畅,当即点了点头。
让丫鬟留下了一些补品,回寿安堂去了。
环采阁偏房。
廖碧儿哭得是梨花带雨。
“侯爷,你当真要纳妾不成?”
谢时越最见不得她这副柔弱样子,将人揽在怀里安慰。
“我跟母亲说过了,可她”
他自觉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因为魏氏三翻四次地阻拦,眼下都没能给碧儿一个位份,说到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你也知道母亲的脾气,我怕太过忤逆,她会执意将你赶出去,那时我们想见面,总不如现在方便。”
廖碧儿抽抽搭搭,自己明明都做好了局,绝对能叫小姜氏再也翻不了身。
谁知她竟然提出纳妾,让自己功亏一篑。
真是可恨至极!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谢时越立刻神经一紧。
直到人走远了,他才放松下来。
思虑了片刻后谢时越说道。
“碧儿,要不借着这次机会,你名正言顺地嫁过来做姨娘吧。”
廖碧儿震惊抬头。
“侯爷,你忘记之前许诺过碧儿的事了吗?”
谢时越立刻保证:“怎么会,我当然记得答应过要娶你做正妻主母,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太委屈你了。”
他是无所谓,甚至还有一点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
廖碧儿手指在谢时越的胸口画圈,慢慢绕到他的衣带上。
“只要能在侯爷身边,要碧儿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谢时越情不自禁,低头印上女子的红唇。
姜琼月在床上躺了两日,廖碧儿除了每天定时将药送过来,亲眼看着她喝下也就离开了。
倒是忙坏了朝华。
既要偷偷跟着廖碧儿抓药,又要趁她不注意将熬制的药掉包,最后还要藏好药渣。
所以这两天姜琼月喝的都是老祖宗那边送来的补药,半滴没碰廖碧儿的药汤。
今天听闻魏氏要到庄子上收账,姜琼月早早起身收拾了一下,来到慈宁堂。
魏氏出门看到姜琼月有些诧异。
“你怎么来了?”
姜琼月回答。
“让婆母操劳内务已经是儿媳的不是,现下身子好转,那庄子上毕竟比不得侯府安全,琼月理应陪同替婆母分忧。”
魏氏一想也是。
庄子上尽是些农户,粗手粗脚毫无规矩,正好听闻他们近日在闹着要求减租,让姜琼月出头,能省去自己不少麻烦。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
姜琼月与魏氏同乘一辆车,心思却各有不一。
她当然不是为了帮魏氏才去,而是为了打听真正谢玉宸的消息。
既然狗男女要掉包孩子,藏在城里未免风险太大,又没听说廖碧儿有什么娘家帮忙,八成是叫人躲在了侯府的地界。
永平侯府的封地不多,除了京郊这处,也就还有西山那边的祭田。
她一处一处仔细寻找,就不信他们做了亏心事,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走了半日,总算到了京郊庄子。
正要往别院方向去,一群手里拿着棍棒耙子的农户汉子,就把马车给围住了。
魏氏撩开车帘见他们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生气这些佃户大胆反抗之余,也是不敢露头,只能在车里叫嚣。
“你们好大的胆子,侯府的马车也敢拦?”
人群中一个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的庄稼汉铁铲一立,站了出来。
“咱们都是老实种地的弟兄,也不想得罪主家,可是您打眼看看,这两年不是旱就是涝,地里的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老少爷们儿们快连饭都吃不起了,庄头还一个劲儿地涨租,这不是逼着我们去死嘛!”
他登高一呼,立刻有人响应。
“是啊是啊,都半个来月没吃过饱饭了,大人受的了孩子也受不了啊!”
“主家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
“是啊,可怜可怜我们吧。”
哄闹声越来越大,魏氏一拍马车。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她没想到这些又脏又臭的农户汉子竟然敢当街拦车,一时火冒三丈,对车夫吼道。
“你等什么?还不快走?”
车夫有些为难:“老夫人,四周都被围住了,硬赶马走怕是会撞伤人啊。”
“那就给我撞!”
魏氏气急:“谁敢拦着,撞死活该!”
车夫得了命令,也没办法,闭眼对着马屁就是一记猛鞭。
马儿吃痛嘶鸣,带着车子飞奔起来。
几个拦在车头的汉子被撞翻在地,马车疾驰而过,朝路边的窝棚冲去。
窝棚旁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正蹲着玩土,他的娘亲登时就吓傻了。
冲过来抱住孩子,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分毫。
眼看母子两个就要丧命于马蹄之下,周围的人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