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霭打心底里讨厌他们,讨厌死他们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对自己不好,都是偏心的!
“好了,好了,你哭成这个样子做什么?到底也没真的把你罚成什么样,只不过是让你在这里跪祠堂罢了,已经算是最低最低的惩罚。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跪过便算了,老老实实跪完这三日,我便不再追究你什么,你若是今后还不听话,惹得我家宅不宁……”
韩煜初的警告还没说完,韩云霭直接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她是真的觉得很委屈!
从前父亲和哥哥都是最疼她的,父亲变了也就罢了,怎么连哥哥现在也变了,难道这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家人吗?
“那李喜玥就是个混账,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她害得你们都不疼我了,还在外面勾引那些有的没的,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们竟然还都在背后帮她?”
韩云霭哭的声音极响!
偌大的祠堂都被她的哭声给填满了!
韩煜初头痛欲裂,狠狠的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你也不是没看到她被打的有多重,那可是私牢里的酷刑,让你进去,你怕是连十分之一都挨不住!不过是换你在这里跪三日,你有什么不满的?再说,依雪也被罚了,怎么别人都能罚偏你罚不了,难道你做错事就没有成本的吗?”
听见沈依雪也被罚了,韩云霭心中浓烈的不平衡稍微好了一些。
“哼,你那个沈姨娘哪里是个省油的灯?还不是想办法帮我把那信送了过去……”
亲耳听见韩云霭承认沈依雪的罪名,韩煜初紧紧皱了眉头。
“依雪竟然真的跟你一同做了那些事?”
在此之前,韩煜初其实是不相信的。
他根本不相信素来柔弱可怜的沈依雪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被谁给诬陷了。
可如今却被证实了!
顿时,韩煜初心里翻滚着难受。
韩云霭十分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我骗你干什么?哥,你不会真以为你那个妾侍是个心思单纯的吧?”
“够了!”韩煜初有些暴躁的打断了她。
他实在没有办法消化这个事实。
韩煜初失魂落魄的从祠堂走出来。
一路上还飘着小雪花,他就这么踉跄的往自己书房里走。
本来还想着要去柴房那里看一下沈依雪,好好安抚一番,可听见这消息之后,他整个人心里都好乱,一点都不想靠近她。
韩煜初想,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理一理,或许沈依雪还是有什么苦衷吧?
这么想着,韩煜初心中又稍微好受了一些。
可话说回来,这场风波是韩云霭和沈依雪在背后捣鬼,那李喜玥实在是太冤枉可怜了。自己今天还那样对她,一点都没有用心。
唉,可是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谁让她是主母呢,主母就是要承担一些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或许之后一切都会好的吧。
韩煜初惯会安慰自己,给自己足够的逃避空间。
……
半月后。
赵夫人和秦可馨来找李喜玥串门。
自打李喜玥跟秦大将军府搞好关系之后,两府之间常常往来,互相串门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今日,韩国公府竟然闭门谢客,也不说缘由,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赵夫人和秦可馨在二门上就被人堵住了,是江南县主派的人。
岑嬷嬷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平日里做事极为可靠,也是在主子们面前有头有脸的下人。
她十分客气的给两位客人行了礼,然后才委婉的拒绝了她们的拜访。
赵夫人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自然不会因为此事而感到不悦。
况且,她也觉着今日韩国公府上下的氛围十分不对劲,这府里眼看着少了很多人,且大家神色都很不安,像是经历了什么大事一般。
母女俩回去的路上便开始分析。
秦可馨十分担忧,“喜玥姐向来是心中有主意的,我觉着不会出现什么大事,就算有大事她也能摆平,可我就怕她被人欺负了。”
秦可馨这回倒分析的很在点子上。
赵夫人心中也是有些不安,安抚着拍了拍女儿的手。
“等回去先从你父亲那里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这些日子,那韩小公爷近日来表现如何,是否有什么异常,便能从中打探出他们家中出什么事。”
“嗯!”
……
合韵院。
李喜玥经过了半个月的调养,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只是她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且大腿外侧留下了两道十分难看的疤痕,活像两条巨大的蜈蚣,蜿蜒扭曲着扒在她的腿上。
李喜玥这些日子都不肯说话。
她谁也不搭理,每日便双目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亦或是望着远方不知名的地方。
桑菊心疼她,成日里也憋着不说话。
在没有人的地方,她总会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若不是怕小姐今后在这府中行走艰难,她真是恨不得亲手去了结那些害了小姐的贱人!
李喜玥这段日子里唯一做的事情,便是给那日跟她一同进了私牢的人,每人都发了丰厚的抚恤金。
自然,这些事都是私下里偷偷做的。
有很多人推脱着,竟然都不想要,可还是被强行塞下。
最后,李喜玥还找到了死去的钱婆子留下的那个儿子。
钱婆子的儿子名叫管强,那是一个十分坚韧的孩子,之前因为相貌俊秀,身量也十分纤细,便被他那个赌鬼爹卖去了象姑馆。
李喜玥得知此事后,立马拿出大把银钱将他赎了出来。
自然,李喜玥也不是盲目的好心。
钱婆子是管厨房采买的,李喜玥寻思日后总有得到她的地方,便帮了她。
可没想到,这一帮竟然就是用命抵了!
管强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
他那个好赌的爹因为出老千被人弄死在赌场外,如今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李喜玥将他叫来府中,问他日后有何打算。
管强哭着说,日后愿意给李喜玥当牛做马!
李喜玥什么也没说,差人给他拿了二十两银子,然后安排他到李承宇身边做书童去了。
经此一难,她彻底醒悟。
虽重生,可她一开始并未明白关窍。
身上这些切实的伤痛让她明白,相安无事是不可能的,必须和离!
而且还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桑菊,你这些天想办法去平津,找一家名为‘逍遥堂’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