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初忙着跑出去捉镇国侯府的错处了,留下李喜玥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随他去吧,赶走了就行,别在这里污了她的清净。
说来也怪,韩煜初这人平日里没什么事业心,每天只琢磨着怎么躲懒。可是他在‘背后阴人’这方面,还挺有劲头的。
足见他心眼小,眼光窄,而且人品还很差劲,行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李喜玥摇了摇头,叹气:“唉,不是个心胸广阔之人啊。”
上一世,她怎么从不觉得韩煜初如此不堪?
足见‘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话不假!
女子若是被情情爱爱昏了头脑,真是连黑白都分不清了!
……
盛京城内。
韩煜初带着一队人,在人群之中慢慢晃悠着,看似闲逛,实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盯守的目标,阵型倒是摆的很好。
顺安在他耳边哑声道:“小公爷,祁大人现在很谨慎,这些搜寻的人全都在偷偷摸摸地找,并不露出马脚,而且这次搜寻的人并不是他们府里的,也不是他手下的。等明天早上府尹那边走完程序,给了搜寻令,恐怕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找祁峥了。我们的机会,只有今晚。”
韩煜初沉吟片刻,突然道:“你说,祁峥是真的丢了,还是被人抓了?”
顺安:……
他家小公爷怎么突然之间长脑子了?
“镇国侯府这么大的排场,就算祁二公子是真的丢了,谁捡到他不得赶紧往镇国侯府送回来啊。再者说,若真是丢了,他们昨天加上今天这么一通找,几乎要把整个盛京都翻过来了,要能找见早就找见了。”
韩煜初拧眉:“也就是说,镇国侯府惹着哪位不得了的大人物了,所以有人把祁峥藏起来了?”
顺安:“今日镇国候和镇国侯世子都被上头那位给罚了,可见是真的惹到了哪块铁板。”
可镇国侯府是惹到谁了呢?
他们府这两年风头正盛,就连韩国公府都要避其锋芒。
镇国侯夫人的亲妹妹贤嫔去年为皇上诞下一名皇子。
皇上膝下孩子不多,皇子有三,公主有二。
这个皇子稳固了她们娘家地位,就连镇国侯府也跟着沾光。镇国侯岁数不大,身强力壮,也有不少的实战经验。这些年大局稳定,边疆风平浪静,镇国侯便被安排在盛京城外值守,围剿了一伙势力庞大的土匪。
边境,西边有平南王,南边有镇远大将军。
盛京便是镇国侯在守护。
虽然没有边境凶险,可却是最能讨得宫里欢心的。
现如今的武将中,除了平南王占着当之无愧的首位,再往下便是镇国侯。
说得轻一点,镇国侯此遭是惹到了眼红他的人,对方心生嫉妒,把祁峥藏起来,迫使他们乱了阵脚。
说得重一点……
恐怕是皇上看他不顺眼了。
想到这里,韩煜初浑身一抖,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冷声道:“小心点查,抓到把柄先别声张。”
“是!”
……
是夜,李喜玥送走韩煜初这个瘟神后,又看了会书,看入迷了,到二更还没睡。
合韵院是一片温馨宁静,可别的院子可就热闹了。
府中人只知道韩煜初去了合韵院,并不知道他又出门了,所以大家都理所应当地觉得今晚他们定是同房。
康悦阁当即便送来了一对玉如意,还有一碟子清凉可口的玉露霜,意图欢好。
李喜玥哭笑不得,也没解释,就让水碧收下了。
否则这府里的人总看他们没圆房,背地里总会嘀咕几句。
今儿干脆默认了,让他们噤声。
瑶月楼。
烛火摇曳,从窗内透出点点亮光。
韩云霭站在门口,冷嗤一声,门也没敲,推们便进去了。
她环抱双臂,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沈姨娘,你还真是坐的住,我哥可是去他那大娘子屋里歇下了,我要是你恐怕今晚都睡不好觉。不论如何还是得承认,我那假正经的长嫂样貌身材都十分出众,比沈姨娘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他们二人若是两厢情好了,我哥还会记得你姓甚名谁吗?”
沈依雪正在给腹中的孩子缝衣服,看见韩云霭不请自来,有一点意外,却不惊讶。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依雪的确顶着俩大黑眼圈,就算她再嘴硬也做不得假。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落人口实,只扯了扯嘴角,低眉顺眼的说:“小公爷要去主母院里休息,我这个做妾室的自然是替他们高兴,哪有睡不好觉这么一说?”
韩云霭翻了个白眼:“你成天的这么演,不累吗?”
沈依雪尴尬地笑了笑,把怀中缝制的孩子衣衫放下。
“二小姐说笑了,我这样的身份,哪里称得上什么‘演’不‘演’的,无非是安安生生在我这小院里老实呆着,平平安安为小公爷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儿便是了。”
虽然嘴上说得卑微,可沈依雪心里可是早有成算的。
韩煜初守着那个天仙似的大娘子,早晚都会圆房。
她没必要从中作梗。
一次次地将人喊回来,总归不是长久的办法。
想必李喜玥那种家教森严的女子是不懂什么情趣的,就算再美貌,韩煜初那种在外面玩惯了的浪荡公子总会嫌她无趣。
那就让他们快些在一起,最好早早便腻歪了。
不好奇,就没有新鲜感了。
再者说,韩煜初跟哪个女子宿在一处,沈依雪并不是非常介意。她从一开始还会有些难过,睡不着,可时间长了便也能接受。
只要不怀孕便好……
若是怀孕了……
想到这里,沈依雪面上暗含杀机。
这时,韩云霭被她手里的针线吸引,随手捏起她手中的针线活。
细细看了下,韩云霭撇嘴:“没想到你这平头百姓竟然做得一手好女红,这刺绣真是不错,跟我们府里司衣局的绣娘可堪相比。你这些都是从哪学的?”
她手笨,最不会做女红了,都是让丫鬟绣了拿出去交差的。
没想到沈依雪竟然还有这样的情操。
面对疑问,沈依雪眼神表露出一丝慌张,很快被她掩饰下去。
她攥着针线活,不动声色地用碎布盖了起来。
“二小姐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能跟咱们府里经验丰富的绣娘比呢?这些只不过是奴婢觉得长夜漫漫甚是寂寞,自己琢磨的。”
韩云霭立马冷哼一声:“算你有眼力见,我们韩国公府的绣娘那可是外面多少钱都请不来的,她们都是我母亲从江南嫁到盛京时带来的陪嫁,就连苏绣都不在话下,更别说那些寻常花样了。北方的绣工到底还是粗了些,没有南方的秀丽精巧。我们韩国公府啊,日常的穿着都要比别人家盛装打扮时更讲究呢。”
说到这些引人自豪的事情,韩云霭非常自然地称呼江南县主为‘母亲’,一点嫌隙都不见的模样。
沈依雪‘呵呵’赔笑,又顺嘴捧了她几句,让她愈发得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韩云霭高兴够了,盯着沈依雪,言归正传。
“沈姨娘,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