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肇慌了。
李喜玥激将道:“王公子,还好今日只有我与秦小姐在,没有旁人知晓你看到她脚的事。若你不想负责,那我们走就是了。”
“不!”
王肇居然一个猛子冲到秦可馨面前,将她挡住,不让走。
“我会对你负责的,你别伤心了。”
他仿佛在一瞬间冲破防线,也不结巴了。
秦可馨红着眼睛:“可你已经跟韩云霭有婚约了,怎么对我负责?难不成要我去你家做妾吗!”
王肇慌忙摆手。
“自然不是!”
不管娶秦可馨还是韩云霭,他都是高攀了,怎么还敢娶一妻一妾?
“我本就是先与你有了婚约,可后面因为父母之言,我又毁约了。这本就是不对的!是不仁不义之事!”
秦可馨不能避免地问道:“你要去跟韩国公府退婚?你怎么敢!那可是国公府啊!”
王肇捏了捏拳头。
“我会想办法的。”
他的确是一点都不懂男女之情,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和秦可馨在一起相处更加舒服。
秦可馨天真可爱,咋咋呼呼,虽然有时候挺烦人,但她有着赤子之心,是个单纯的,也跟性子沉闷的王肇更加互补。
韩云霭看似高贵典雅,是一个处处精致的高门闺秀,可她打心底瞧不起王肇,完全拿王肇当战利品,压根没把他当个人看。
王肇跟韩云霭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到的只有浓浓的压迫感,让他痛苦。
可秦可馨却让他觉得身心开朗,她时常语出惊人,虽然有些出格,却也不失可爱。她的生活仿佛一点枷锁都没有,像一只自由的鸟。
退了亲事后,王肇偶尔也会想起秦可馨那大大咧咧的模样,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从小勤勉努力,为了读书可以什么都不顾,也不能顾,否则就是对不起父母的付出,对不起先生的教诲。
可如今,他好像一下就想通了。
他之前那是愚孝!
根本就不该与秦家退婚的!
他先与秦家退婚,紧接着又与更加富贵的韩家订婚。身边有不少流言蜚语,说他看着老实,可实际上是个攀龙附凤的小人。
原本他都当听不见的,自顾自告诉自己,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若是不从便是不孝。
可……
可如今,他不能再对不起秦可馨第二次了!
看着眼前明艳可爱的秦可馨,王肇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拳头。
“我回去跟我父母说,我要跟韩家退亲,你等我。”
说着,王肇红着脸从袖口中摸出一个成色极透彻的白色玉镯。
“这是我们家传给儿媳妇的传家宝,你……你先拿着!这是信物!”
言罢,他便小跑着离开了。
眼看着他们二人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李喜玥这个红娘也不由得开心。
秦可馨攥着镯子愣了半晌。
飘忽忽地走过来,喃喃道:“喜玥姐,你听见了吗?他刚说……让我等他……”
李喜玥狡黠地眨眨眼睛。
“我可没听见啊,一切还没成定数,你别往外乱说!”
秦可馨捂着胸口,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天色已晚,众人都准备打道回府。
李喜玥把秦可馨送到赵夫人处。
她适时提起话茬。
“赵夫人,我知道我们家小公爷在军营里成日的不服管,很是桀骜不驯,经常惹祸,都是秦大将军帮他兜底。可他却是个傻的,一点都不知道是谁在帮他。韩国公府这一代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他虽有些护驾之功,却根本不懂如何跟人相处,真真令人头疼。听闻下个月是秦大将军的生辰,我想跟小公爷一起给秦大将军贺寿,还请赵夫人帮着说和两句。”
她言辞恳切,眼中满是真诚。
赵夫人叹了口气。
“你是个好的,也是个眼明心亮的。小公爷从入伍起,便一直在我们秦大将军手下,我们能不疼他吗?可他……唉!”
韩煜初非但不明白秦大将军的苦心,还总是惹祸。
更过分的是,他还任由韩云霭抢了秦可馨的婚事。
实在是不像话!
秦大将军能不寒心吗?
“既然你们有心,我定会在中间说和,那就等李大娘子的消息了。”
李喜玥笑了。
“多谢赵夫人!”
秦可馨上了马车,脸还是红的。
赵夫人狐疑地看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
秦可馨轻咳一声,对母亲编起瞎话来不眨眼。
“今天有些凉,我觉得我可能有些发热。母亲,回家后快给我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赵夫人半信半疑。
……
安姨娘在晌午的时候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提前回去。
李喜玥知道她“有孕”在身,便安排了一队侍卫先送她回去了。
等到她自己下山的时候,身边便只有一队侍卫了。
走到半山腰,突然听见风声越发凌冽。
水碧有些害怕道:“小姐,这声音鬼哭狼嚎的,实在恐怖!”
青杏胆子大些,傲娇着道:“你怎么胆子这么小,看你这样还怎么保护小姐啊?”
“好了好了,你俩因为这点小事也吵,还跟三岁小孩似的。”李喜玥嫌弃她俩。
青杏和水碧偷笑,不再拌嘴。
可这天气实在古怪,李喜玥心里也不免有些慌张。
她悄悄掀起帘子的一角。
夜色已全然黑了。
树梢上一点叶子都没有,光秃秃的,很是骇人。
她赶忙缩进来,心里发慌。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晃动让李喜玥差点被颠出去!
“咣当!”
马车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翻!
李喜玥头着地,直接摔了个翻身。
刀光剑影的声音就在耳边,她愣是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啊!”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掀起来,那贼人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语言,仿佛是吐蕃语。
然后,一把冰凉的利刃抵在她脖颈上。
“噗!”
未等李喜玥感觉到疼痛,她便听见身后传来兵器插进血肉的声音。
随即,贼人的桎梏消失,李喜玥重获自由。
她扭头去看,发现那贼人被一剑封喉,血浆喷洒而出,血腥味四溢。
持剑的男子表情冷肃。
他动作优雅,把染满血浆的剑放在死去贼人的衣服上擦拭。
李喜玥此时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镇定地对顾玄凌道:“王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