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着昏暗的灯,泌玉璞玉守着院子免得被有心人靠近,苏绾看向其儿,心中积郁不畅,“府里有没有东宫其他内应,你可知道?”
其儿跪地,怎么听着姑娘心中还是疑心自己呢。
“姑娘,自其儿跟了姑娘,就一心一意,从无半分旁的心思了。”其儿赶紧表露忠心,生怕苏绾要弃了自己。
其儿确实也是如此做的,她一心一意的按着苏绾的意思传递着消息,也让自己妹妹寻了机会留在太子府上。
苏绾看她如此胆战心惊,知道是自己语气不好,马上收敛了烦躁,“我知道,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府上还有别的人,与太子互通有无。”
其儿摇头,“奴婢不知。”
“只是奴婢的妹妹在太子府上做事,我与她只见过一次,如今她跟着侧妃程氏。程氏诞下孩子后始终都不得宠爱,如今也不好出来见面。”
苏绾听着,心中还是有些烦闷。
也对,便是自己放暗线,也不可能让她知道还有其他人。
“其儿,我要你去做一件事。”苏绾开口。
“你的份例我照如今还是给你,明日,我便会当众罚你去南院那边浆洗。你要给我盯住了苏妗。”
其儿抬眸看着苏绾,难道姑娘说的其他人,就是苏妗姑娘?
其实其儿不是害怕苦,做丫头的哪有害怕苦的道理,如今月例丰厚,她没有死,母亲妹妹也没死。
只是她太担心母亲妹妹了,在太子府上不知道有没有吃苦。其儿想要姑娘设法救出母亲与妹妹,可其儿知道是极不易的,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又怕姑娘觉得自己贪心,自从那次后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跟着苏绾,就像泌玉璞玉那样的大丫头。
其儿知道,像自己这种背叛过主子的,姑娘许是瞧不上,可是她不怕苦,日久天长,姑娘会看到自己的好。
“好,姑娘,其儿愿意。”其儿利索答应。
苏绾倒是意外,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声,这是苦差事,说不定浆洗时什么都发现不了,还有可能受到管事的嬷嬷责罚,要受些苦楚的。
不论在宫里,府里,哪个地方都一样,被主子罚没的丫头小厮向来都要挨欺负。
苏绾只怕那苏妗背着自己,背着苏家搞些有的没的,防备着总是没错。只有解决了苏妗,让太子彻底弃了苏妗这个棋子,自己才能好好与沈柘解释。
她不能等了,苏妗要解决,沈柘也要解释。
其儿,便是契机。一个被自己厌弃的丫头,对于苏妗而言,再好不过。
“试试吧,告诉你妹妹,踏踏实实跟着程洺。她不是普通角色,只要不要耍花样,当程洺是唯一的主子,你妹妹便不会死。”苏绾了解程洺,她虽心狠待下人还是大方的。
何况其儿的妹妹还是太子放过去的人,程洺的眼力见,只会好不会坏。
只是苏绾还是担心其儿会没命,又叮嘱道,“若是东宫像你打听关于我消息,你告诉我,我斟酌着会漏些消息,只有保着性命才能以待来日相逢。”
“何况你如今还在苏家,那边还用得着你。其儿,你的事我记着,有机会,会救了她们出来的。只是现下不是好时机,我们都要忍耐。”
其儿跪地磕头,其实便是苏绾不分析,其儿也是知道的,她是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是,姑娘。若不是姑娘仁慈,当日发现了奴婢,奴婢就已经没命了。如今其儿只想顺利救出妹妹母亲。姑娘放心吧。”
次日。
因着事先说好的,其儿在院子里将一盆花连泥带水全部都洒在苏绾身上,璞玉狠狠的骂了其儿,苏绾罚她跪了二个时辰,打发了去南院浆洗。
南院的人多,活累,月例少。
其儿去了那边第三日就被管事的嬷嬷罚了,拖着一身的伤扫不完的地,终于得到苏妗的注意。
苏妗其实发现她很久了,带她回到院里给她换洗了干净衣服。
待四下无人,才冷幽幽开口,“你是赵景的眼线,可是被苏绾发现了?这才将你弄到此处?”
其儿惊惧的看着苏妗,看来姑娘猜到不错,果然苏妗与赵景也有瓜葛。其儿马上警惕的转动眼珠子。
“奴婢,奴婢没有。”其儿不敢开口。
苏妗没有看她玩弄着手中的戒指,饶有兴致的看着其儿,“你这蠢货,信不信我当即就去东宫,将你娘与你妹妹就地处置了?”
“或者将你送去我哥哥苏量那里,你给他做小妾?”
其儿惊惧,小妾?她宁可死,那苏量的小妾比院里丫头都多。
不,她绝不。
其儿苦苦哀求,一声一声的磕头,地上发出沉闷的磕头声,“求姑娘可怜,其儿,其儿没有,沧浪阁容不下其儿,还请姑娘可怜我。”
苏妗鄙夷的冷笑。
“不是说,你都到苏绾屋里侍奉了么?苏绾如今可不是傻乎乎的小女娘了。老实说,你究竟怎么得罪的?”苏妗疑心这是圈套,如今的苏绾,自己也要小心些。
其儿哭的梨花带雨,头都流血了,“奴婢当真没有,是,是璞玉姐姐瞧不上其儿,又因着奴婢到姑娘院里侍奉处处挑刺。”
“那日是璞玉姐姐让其儿拿花,这才污了姑娘的衣裙,姑娘本来是不准备责罚的,看璞玉姐姐又说奴婢偷了姑娘的东西。这才惹得姑娘恼了 ”
“其儿没有,其儿没有 ”
其儿一边哭的断了气,一边想到姑娘那日教她的,若说苏绾如何责罚,恐怕会引得苏妗怀疑,也会让赵景疑心,那样他们宁可要了自己的命,也不会冒险。
若是说璞玉容不下其儿,倒是有些可能性。说罢,其儿半晌不见苏妗说话有些担心。
“璞玉那个贱丫头,严苛的模样全然像苏家成了她当家一般。”苏妗想到璞玉来自己院里,去哥嫂那里趾高气昂的样子,想想就来气。
“其儿,你想死还是想活?”苏妗挑眉问道。
其儿见状,跪着爬到苏妗身边,“姑娘,姑娘,其儿想活想活的 ”
苏妗这下才放了放心,毕竟自己还没有得到沈柘的心,太子那边催的紧。
如今只有分化了沈家与苏家,太子才有机会。
另一头。
苏绾已经几日不见沈柘了。
沈柘也不来见苏绾。
二人都有意避开彼此,这日苏承峘便提议组织一场家宴,也好让沈柘苏绾在家宴上能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