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闻到沈柘身上的味道,脑中想到在北境时他的一吻。恍然,苏绾心中漏跳的那一拍不知道怎得此刻又浮现到心里,这个男人,怪会勾人的。
苏绾顺势闭目,既他不愿放开自己,那自己就贪心这一刻,感受沈柘带给自己的这刻曼妙的感受。
嗯,就放肆一刻。
沈柘见她不说话。
手将她又拦了拦,苏绾则顺势环住他的身子。
沈柘心想这马车若是没有尽头该多好,人难得轻松,什么都不必思绪,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这样贪婪的躲着。
只是见到苏绾并未拒绝自己,沈柘气血翻涌更甚,想将怀中人揉碎了,却怕自己如此会吓到苏绾,多少还是要克制一些。
想想又觉得自己未免显得痴了些,他吐出一口浊气来,“绾绾,我想与你坦坦荡荡,有个事要与你坦白。”
沈柘觉得还是将苏妗与自己的误会说给绾绾,免得她会误会了自己。
苏绾闭目养神,难得的片刻闲暇,就像冬日的被窝,实在不想被打断。又觉得此刻沈柘颇像个孩子想要倾诉的模样,怪可爱的,就嗯了一声。
头顶传来沈柘醇厚的声音,苏绾只觉得越发沉溺其中。
“苏妗恐怕是误会了,当初还是李忱时,她曾送了双靴子放在门口,就是你来送衣服的次日。我总以为你做的,日日穿着。她便以为我与她之间 ”
“不过,我也是昨日才知道,总归是与她说清楚了,看她很是伤心,只怕是要缓一阵子了。”
沈柘说出口,觉得心中畅快一些,他不想与苏绾之间充斥着疑心。
啊?
苏绾如梦到噩梦般惊醒,从沈柘怀中起来,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却说,“你与她说清楚了?如何说清楚了?”
“说了什么?”
苏绾闻言,又想到自己与苏妗说的话,生怕有了什么漏洞。
沈柘被她的反应惊喜,猜想定是因为苏妗对自己的感情,所以苏绾反应才这么大,她心中果然装这自己的。
是啊,肯定是。沈柘这么宽慰自己,又觉得此前自己患得患失的,蠢极了。
“就说让她自重,说我心里只有你,以为那靴子是你做的。如今陛下已经赐婚,让她日后不必做那些事 ”
本以为苏绾是要娇羞红脸,自己或可顺势吻上去。可说着说着,只见苏绾脸上的神情失落渐重,沈柘话都没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可是我哪里说的不对?”
苏绾怔愣,看他如此与自己解释,倒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显得自己很是奸邪,很是缺德。
苏绾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闪躲的坐正,理了理衣服支支吾吾的解释,“我,我也有一事,方才你也说了,看出我在钓鱼。”
“就,就委屈你了,我暗示苏妗自己不想嫁你,让她觉得自己有机会替了我嫁给你,她替太子办事,不知道 ”
苏绾话还没说完,她想说可以让沈柘先演出戏,吊着苏妗不要伤害苏家,也让太子彻底对这个棋子失望,总好过冒险。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沈柘眼底失望之色,他瞳孔微怔,半晌都不说话。
苏绾此刻却与方才沈柘的感觉不一样。
她从来不知道沈柘还能如此表情,这表情似是不可置信的,看得出,男人是生气了,愠怒之色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沈柘心底是失望的。
他本以为苏妗是试了什么手段才让苏绾离开,没有与自己去望江楼。如今看,这苏绾是把自己当成个物件卖给苏妗了,怪不得苏妗那会儿势在必得。
她为何如此笃定的就说出这话来,竟是骗都不愿意骗自己,他竟在他们的关系里如此卑微?
他本以为提及苏妗她至少会有些不悦,至少因为在乎自己显得紧张片刻,可是苏绾别说紧张自己,还准备让自己接受苏妗。
对待苏绾与程濯那事儿,自己可是介意的不行,就是现在他们之间已有了婚约,程濯看到“程”字,都觉得很是不爽。
“我 ”
苏绾想要解释,却被沈柘打断。
“你当我是什么?”沈柘冷冷的扔下一句话。
他才说,让她别推开自己,可是这个女人显然就是要推开自己,沈柘一时间觉得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像是个笑话,他这样珍爱她,这样将她放在心尖上,可她并非如此。
“你就这么想让我与她在一处?”
“只是,只是假装,你 ”
苏绾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恼了,他方才还说自己看出来了,看出自己在钓鱼。
可是这会儿自己和盘托出,怎么就恼了呢?
自己固然不对,可是沈柘的反应吓到了苏绾,她有些不太认识这个男人了。他不是自己沧浪阁那个小侍卫李忱。
他又怒气,杀气。
有些让苏绾害怕,此刻满肚子的解释竟是一句话都解释不出来。这才是沈柘,李忱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是啊,他是沈之舟的儿子沈柘,并非跟在自己身后点头哈腰的李忱。
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呢?
苏绾有些不清楚了,马车还没到尽头,二人之间变已经换了二个状态,方才的温暖柔情怎么就变的这么快呢。
或许真的是自己错,可想要守护苏家,再来一次,苏绾也会这么做!
马车里的空气凝结了般,像北境的寒冬,像羊皮子河的冰,二人都是不语。
下一刻,马车骤然停下。
苏绾想要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却见沈柘当即就退了车门,下了马车,径直朝着府里走去。
苏绾心里空落落的,她不知道做什么好,这感觉很不好,很不好。她浑身的不舒服,心像闷着一块巨石。
好像自己又回到上一世那个卑微弱小的苏绾身上,她也是这一刻明白了,沈柘影响着自己。
回到沧浪阁。
苏绾呆滞的坐着,无心其他。
璞玉和泌玉有些担心,已经很久没见到姑娘这般没着没落的神情。
“从前那程家 ”泌玉说着,又觉得自己提及程濯本就晦气。
那时候姑娘言之凿凿是看上了程濯,可也没见姑娘这么失落。
璞玉与她同感,轻声叹息,“说不准明日就好了,且看着,我们帮着撮合。已经是陛下赐婚,总不能抗旨啊。”
“也对。”
用了饭,苏绾特别唤了其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