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到了,回去早些睡吧。”苏绾喃喃说着,他今日回来,忙着接驾,忙着帮自己。其实没没怎么好好说话,不过今日也晚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再说吧。
只是沈柘没想到苏绾就这般拒绝自己,他还未说在北境的见闻,还未说思念她的时刻,还未说
是,许多话他都还没说。
苏绾她好像也,也没那么想知道,想知道的那么细致。
心顿时落了好几拍,沈柘有些失落。
可转念一想,罢了,横竖自己会待好些日子,横竖日日都能见到苏绾,明日,后日,大后日她们都能在一处。
是,在京中在苏家,她们每日都可以见到。这么想沈柘心底的落寞好多许多。
“我不走,就住在苏家。”沈柘道。
他想说明日再来寻她说话,可话还没说出来。只见苏绾惊措,后退一步道,“我,我们,我们还未成婚呢。”
便是武将,苏家还有父母,他怎么能
“没有成婚,你我,我还不能 ”
看着苏绾如此模样,沈柘倒是觉得可爱的紧,她的脑袋究竟在想什么?沈柘提起了兴致朝着苏绾再进一步,玩笑道,“不能什么?”
苏绾甚至不敢看他。
不到半晌,苏绾马上自己相通了,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这是在自己家,他怎么会?
从前他是李忱,在苏家是有住处的。自己怎么就会想到了那事儿?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我 ”苏绾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看着沈柘看破却没说破的样子,苏绾更觉得窘迫。
呼的一下,苏绾就从沈柘眼前闪走,落荒而逃。只留下淡淡梅香。
那个香气让沈柘多年后都无法忘却,她就那么明目张胆从自己眼前逃跑了。
沈柘望着那个沧浪阁很久。
嘴角勾起一个笑意来,在那小院上方的屋檐,他曾晒过最好的阳光,心情最舒畅的午后侧头就能看到廊下苏绾正在看书。
院里的丫头们小声的走路,还有救过自己小命的苏伯伯。这府邸给过自己最诚挚的安全感。
沈柘回到自己自己屋里,发现屋里异常干净,还摆着一束娇艳的兰花。
有人打扫过?
顿时心中欢喜,她虽不曾表达爱意,可心底还是有我的。沈柘这么想着,伸手碰了碰兰花。
“李忱。”
闻言,沈柘蹙眉转身,已经很久没人叫自己李忱了,只见门口站着是苏妗。
沈柘收了手,差点忘记了从前苏妗喜欢送花来的,这兰花不是绾绾摆在此处的,是苏妗。
这样晚了,她来是为了看自己是不是李忱么?
沈柘还在方才赵瑄的事情里带着警惕看她,生怕有人再要因为“李忱”这个人与苏家为难。
“真的是你。”苏妗满眼泪花。
想到他回来,苏妗鬼使神差将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摆了兰花迎她,想要唤起他记忆里的自己。
“这样夜了,姑娘不该在此处。”沈柘冷冷道。
若是被人看到,自己如何与苏绾解释,再想到苏妗从前,若说自己不清楚她的心思是假的,那时候自己是侍卫,本就是要离开的。
苏妗跨一步,想要进门与他说话,才将抬脚就被沈柘制止,“苏妗姑娘三思。”
苏妗愣住,再看沈柘就是满脸的拒绝,这让苏妗十分伤心,一颗心碎成了几块。
未跨进门的脚更是无处安放,后又悻悻落回到原处,嗫嚅道,“我真没想到,你竟是沈柘,只是回来就好。”
“今日府里事忙,一直也没和你说上话,所以来帮你归置归置。”
她说的小心怯懦,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府里的小侍卫了,他是收复沸城的将军。从前吃穿自己尚可照顾他一些,送点衣物,餐食,用品
可是现在的沈柘什么都不需要,他站在那个光彩夺目的地方,名声威望,财帛,他能需要什么呢?
不论他要什么,自己都会变成他需要的那个,苏妗这样安慰自己。
“谢过,这些事以后不必做。”沈柘开口。
这句话让苏妗的心一时间七零八落,她再也无法整理起来,也无法安慰自己。
沈柘不需要自己。
沈柘想到从前她送来许多东西,比起府里好些胆大的丫头们送的名贵,其实府里不曾亏待他们这些侍卫,只是拒绝的多了,总显得不近人情,索性就都留下了。
苏妗看他态度冷淡,失落尽显眼底。
“你从前不这样的,你说过,只要是我送的,都很好。”
那年冬日,苏妗送来一双做好的棉靴,是自己亲手做的,她做的极好。
女子送男子靴子,本就有共渡一生的意思,苏妗本以为他不会收,没想到他收下,苏妗看李忱拿着靴子看了许久,一脸深情念道,“只要是你送的,都很好。”
苏妗潜意识里觉得,那就是二人定情之做。
那年冬日,李忱一直穿着那靴子。每每苏妗看到他穿着靴子走过,心底总是幻想着如何托付终身。
所以他死的时候,自己才那般难过,难过到恨不得随他而去。
沈柘见她这般说,有些费解,怔愣片刻回,“我何时说过?从前总有人来送东西,不过是些布料吃食,那时都以替班办差的方式还了恩情。”
“与苏妗姑娘的东西倒是还的少了些,姑娘日后若有难处,也可差遣沈柘,必定谢过姑娘当年好意。”
“可如今夜深,姑娘在此处本就不妥,若有人看到您进了我的屋子,只怕明日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沈柘在新妇那边不好解释。”
新妇?
苏妗的心狠狠的痛着,这痛持续了好久。
一口气在苏妗胸口翻腾,他怎么能如此对我,他不是收了我的靴子么,怎么能如此待我?
“你是怕苏绾吃味?原来如此。”苏妗的眼底染上一层意味不明,看不清楚情绪。
沈柘看着她觉得很陌生,她此刻不似从前见过的娇柔,倒是有些阴暗不明的味道。
苏妗?自己当真不记得与她之间有过什么?
“李忱,不,沈,沈小侯,你可曾忘了你收过我得靴子,既对我无意,当年为何收了我得靴子?”苏妗强忍住泪意,可说着说着还是哭了。
她全部的骄傲都在说完这句话时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