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响亮清脆。
母妃虽是女子,扇耳光的力度真真是没有几个人可以比拟,不管是力道还是甩手的角度姿势,堪是绝美。
随着耳光的声音是万贵妃万念一声呵斥,“蠢货!”
赵景听到的声音震耳欲聋,脑袋嗡鸣阵阵,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被母妃这么打了,一时间竟被打的愣住了。
“蔡姑姑方才来回禀,说是那本手札上有药粉的气息,药粉为浊怜,可加剧有孕女子的反应,你即道那手札是程洺献上,此前她必定把玩过。”
她思量着,顿了顿哼声,“你这是被人算计了。”
太子还懵着的脑子恍的清醒了,自己被算计了?怎么会?怎么说自己在这染缸里多年了,怎么就会被算计呢?
“这 会是谁呢?是老三?”太子喃喃自语,如今想要自己死的只有赵延了。
贵妃无奈,“苏绾!”
闻言太子赵景一怔,怎么会是她?
贵妃解释道,“里里外外就只有她,不想做太子妃,所以才让你与程洺的事情先露出来,偏你是个蠢得,要什么女人没有,玩玩便罢闹出孩子来,还让苏绾知道。没得授人以柄!今日本没有苏家的事情,可是她却也跟到了后殿,你道是为何?”
“你与苏绾的婚事,本宫瞧着,危!”
万贵妃白了眼儿子赵景,倏地转身落座,做定后再前前后后的思量此事。她心底觉得奇怪,苏绾何事学的这样的本事,这手段心机,本一身的本事便到了后宫也是好手。
万悠那个贱人,不过是个平平的宗室女,当年若无自己的提携她如何一朝做得苏将军的夫人。享着天尊地贵,瞧上苏绾做太子妃本就是给了她脸面。
万悠竟能生出这样的骨血来。
万贵妃有些愤怒,自己向来是尊贵无比的,自从先皇后薨逝后,这宫里宫外在无人碍着自己路,自己虽没有被册封为皇后,可是与皇后无异。
苏绾不会有这样的脑子,她那个娘更是没有,只怕是她那个爹。对,苏承峘。
贵妃这么想着,“难道是苏承峘 ”
她说着视线去扫自己的儿子,却见赵景似是在想什么,表情有些奇怪。
万贵妃的心似是比什么抽动,探问,“怎么?可有不妥?”
赵景咽了咽口水,他从未说过自己打了程濯之事,苏绾有没有这样的心机他是说不准的,可是程洺一定会为了自己不娶苏绾将此事告诉给苏绾。
“此时了,还不说?”万贵妃恨铁不成钢的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太子这才将自己殴打程濯一事道明。
贵妃良久不说话,她这个蠢儿子,贵为太子,怎么如此蠢!
贵妃走近太子,俯身看他,伸出双手将他拉扯起来,“你,贵为太子,是国朝储君,这天下都是你的,你竟与市井小郎一般为个女人与人斗殴。”
“本宫为你们兄妹筹谋算计,你们二人呢?一个个自私自利,景儿,你贪财好色唯利是图,可也要有脑子啊。”
“本宫将你推到太子之位,你能不能坐得稳才是要紧。”
赵景被自己的母妃牵制住,几乎要散架了,他从未见过母妃这般失态。此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而后万贵妃一把将他推开,赵景踉跄倒地跪在地上,“母妃赎罪,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无能让母妃操碎了心。”
万贵妃扶额坐下,沉沉叹息一声。
“事已至此,你我还需珍重,如今局势程洺若能诞下男胎,倒是皇家长孙,与你也算是一桩喜事。”
“只是你需要明白,程家姐妹分别嫁给了你与赵延,你妹妹又对程濯用情至深,程家要有福气了。”
万贵妃心中想着一事,垂眸看赵景,“你是太子,想要为难一个新晋的学子,还用拳头行事。”
“本宫记得,他今年科考的试卷藐视皇权,才学或许卓越,可是心中对君权不存敬畏,此事可大可小,或可一番周旋让程濯深陷泥潭。”
说罢,赵景才明白,“母妃的意思 ”
“你莫要动手,你不是在老三那里安插着好几个人,由他的人参奏,也能将摘干净了。”
“程家新晋的女婿参奏了程家唯一的哥儿,程伯安只怕犹如云端跌入谷底,哼,有趣的很。”
说罢,斜睨一眼自己那个不争取的儿子,“你可明白了?明日就去办!”
赵景眼珠提溜一转,心提着又问一句,“母妃,如此对程濯,萱儿 ”
万贵妃看他还顾念自己的妹妹,心头又是一软,抬手示意他起身,“坐。”
待赵景坐定又语重心长道,“你能想着你妹妹是极好的,可是你要知道你日后是国朝之主,你生性善良,经此一事定要思量,你如今第一要务是什么?”
“如今倒也还好,苏绾没有嫁你,却也没有嫁给别人,苏承峘手握重兵,难道不会成为第二个沈之舟。”
“若他不能为我们所用,本宫宁可毁了他。”
说着,万贵妃眼底陡然一片狠厉,她不在乎与万悠的同宗之情,更不在乎国朝有没有苏承峘镇守,她只要自己的的尊荣,自己的儿子可以登基,剩下的都不甚重要。
而后沉了沉又道,“程濯不愿尚公主,不过是高中入仕,心高气傲。等你让他见识了这朝堂不是他想象的朝堂,再由萱儿求情,那程濯还有别的路走?”
赵景当下心生欢喜,只要程濯与苏绾不在一起,他便高兴。
他就等着到时候看程濯在权势与苏绾如何抉择,等着苏绾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如何舍弃她而去。
三日后,宫里传话出来,说是三皇子赵延亲自到陛下面前,说明自己被人诓骗,将假的手札奉上。没想到陛下不仅没有责罚他,反倒是夸赞其识大体。
次日,程洺被一顶小轿抬入了太子府。
几乎与程喻同时入宫,京都都说程家会教女儿,将一双女儿分别嫁给最有能力的二个皇子,日后前提不可限量,程伯安越发觉得自己的仕途到了此处,已经犹如洪水之势,且势不可挡了。